第4章(2 / 3)

于是牧南屿大约猜了个位置,把创口贴端端正正地贴了上去。

指尖不可避免地在对方的唇角轻轻蹭了一下,一片温热柔软的触感,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手背,又痒又麻。

牧南屿觉出自己脸上又莫名其妙地烫了起来。

他加快了动作,把创口贴后面的一层膜撕了下来,迅速抽回了手。

扭开头避开了白景潭幽凉的目光:“好了,我回去睡觉了。”

“贴歪了。”

“……”

牧南屿狐疑地挪回去:“贴歪了?”

白景潭似乎没有听出少年话音里毫不掩饰的怀疑,轻轻舔了一下带着干涸血迹的唇角。

其实那么一个小破口子根本就不疼,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在哪里。

“对,贴歪了。”

秉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牧南屿重新转过身,探手过去:“那你告诉我,到底要贴哪?就那么个口子,别弄得好像不治之症一样……”

一片黑暗中,风裹挟着密密匝匝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连空气都带着即将入秋的寒凉。

两个男生坐着的床铺上,流动的空气却被两人的体温捂暖,将外头的冷意全都隔绝开来。

他们面对面挨得极近,从远处看身形的轮廓几乎交叉在一起,轻轻的低语声透出几分说不出的亲昵感。

关方揉着眼睛下床上厕所,正看见自己对面的床铺上被子掀开着没有人影。

“屿哥,你在厕所吗——”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对面双层床的上铺,赫然是两个模糊的人影,蚊帐的帘子不知是风刮的还是怎么的,飘飘浮浮,摇摇晃晃。

卧槽卧槽卧槽……

关方心口一震。

他原来还以为屿哥和潭哥关系不好的来着。

原来人就是表面上吵吵嘴,实际上关系好得晚上都要睡一张床上!

牧南屿乍一听到身后的响动,下意识地一个激灵,撕着创口贴的手倏然一抖,被白景潭抬手圈住了手腕,稳在了半空。

带着轻微鼻音的低沉嗓音响在近处:“他在帮我贴创口贴……”

末了还补了一句:“我嘴角破了。”

关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哦”:“我还以为是你们谁怕打雷,晚上要跟别人一起睡呢……那我去上厕所了。”

牧南屿攥紧了拳,漆黑的杏眼柔和的弧度压着,几乎喷出火来。

帮你贴个创口贴你还要出去说?!

还要多加一句是因为你嘴角破了?!

整得好像是我多关心你似的!

白景潭你大爷的故意的是吧!

但是屿哥绝不动手打伤病员。

牧南屿忽然一咧唇,挑衅地笑了一下。

“对,白景潭他怕打雷,从小就怕。”

牧南屿一边说,一边“啪”地把创口贴按回了白景潭的嘴角,嗓音越来越大,透着洋洋得意。

“小时候啊,每次一打雷,他就吓得直哭,非要抱着我哭‘哥哥我怕’。唉,没想到他现在一米八几的人了,还这么胆小。”

“你说是吧,白景潭——”

白景潭纤密的眼睫低垂,落在眼下成了更暗的阴影,琥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瞳色愈发浅淡,流转着牧南屿看不懂的情绪。

他原本以为以白景潭的性格,估计会冷冷地回他一句“记忆紊乱的话我带你去医院”。

但他听到的却是——

“是。”

嗯?!

两分钟后,牧南屿回到了下铺。

翻来覆去地想不明白白景潭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忍不住拿过手机,打开了万能的百度。

【死对头突然转性了是为什么?】

【答:死对头又称宿敌,指有过一宿的敌人。如果他转性了,那可能是一宿不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