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宋云筝在床上躺到了后半夜,仍是毫无睡意。
离婚协议就在手边放着,趁莫昀睡着的时候他到外面粗略翻了一眼,赡养费十个亿,也算是大手笔。
再不签,反倒是他有些不知好歹了。
身旁莫昀睡的很沉,宋云筝轻手轻脚地下床,在桌上摸了笔和协议,悄声下了楼。
楼下客厅空无一人,静谧的深夜只能听到那台老式挂钟的“嘀嗒”声。
宋云筝又仔细翻了一遍协议,内容没有问题,赡养费数目很可观,他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咬着笔盖拔下签字笔,宋云筝趴在茶几上行云流水地签完了字,心里的石头一半落了地。
把协议放到傅凌修的房门口,宋云筝捏着从客厅顺来的一盒烟,抬步去了庭中。
月色很亮,夜晚的傅家老宅更显神秘肃穆,极具年代感的庭院设计在幽雅之外还带着一丝无形的压迫,宋云筝坐到石台上,随手点了根烟。
近几天他都食不知味,嘴里淡的品不出半点味道,冷不丁吸进烟气,苦的过了头。
他头顶正上方的房间就是傅凌修的,映着清冷的月色,只能瞥见窗内遮得严严实实的浅色窗帘,里面是什么,丝毫窥查不到。
宋云筝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苦涩的烟草味逐渐麻/痹了本就不太灵光的嗅味觉,微凉的夜风在指缝中柔柔穿过,软的像块棉花。
指尖再度探进烟盒,却摸了个空,宋云筝从游离中回神,低头望了望,大半盒的烟就这么见了底。
十几根烟抽光,宋云筝却还是意犹未尽,和傅凌修离婚这件事并没有让他感到多心烦,但他就是想抽,停不下来。
俯身捡起扔了一地的烟头,宋云筝抖了抖衣服,想等夜风吹散身上的烟味再回房间,余光觉得楼上的窗帘似乎动了一下。
宋云筝抬头,二楼的窗帘也正好被拉开,猝不及防的,他和傅凌修四目相对了。
傅凌修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表情平淡如常,似乎是早就知道他在这里,眼神比月色还凉上几分。
宋云筝定定看了半晌,主动打破了沉默,“这么晚还没睡?”
“你大半夜在这抽这么凶的烟,是想做戏给谁看?”
得,自讨没趣,还指望从对方嘴里听到什么好话吗?
宋云筝刻意无视了傅凌修的刻薄,继续抖着衣服散着身上的烟味,想起什么似的提醒了傅凌修一句,“哦对了,协议我签完了,在你门口。”
傅凌修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迅速的签字,思维打了个弯,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天才“哦”了一声。
“行了,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回去睡觉。”
宋云筝自言自语着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领,味道淡的差不多了,就抬步准备进屋。
傅凌修本就因为心烦睡不着,想出来吹风却看见宋云筝在下面抽烟,鬼使神差地隔着窗帘看了半天,不知不觉也困了。
正欲转身回房,阳台下突然传来“咕咚”一声响。
傅凌修闻声探头去看,只见宋云筝像在和谁拜天地一样跪在路中间,只是姿势过于滑稽。
“怎么了?
宋云筝撑着地面坐起来,皱着眉头冲他摆了摆手,“没事,摔了一跤。”
膝盖磕的生疼,宋云筝趴下身凑近仔细看了半天,才找到绊倒自己的元凶,一块凸起的石砖。
“那么大的眼睛白长了,路都不会看。”
一时之间,宋云筝都分不清楚傅凌修是在夸他还是骂他。感觉膝盖处黏黏糊糊的,宋云筝抬手凑到鼻下闻了闻,有点血腥味。
地上的人半天没爬起来,傅凌修怕他摔个好歹,正要再询问下状况,底下宋云筝忽然挽起了裤腿。
月光下Omega的皮肤更白的像白瓷,冷白的色调,修长优美的肌肉线条,镀着月色的五官哪怕面露痛苦,也美得不可方物。
冷淡如傅凌修,看到这一幕也无法否认,抛开他的喜恶,宋云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