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的衣衫紧紧地贴在江雎贺的后背,细微的疼痛漫了上来。可老天爷就像跟江雎贺作对一样,他跪着的时候雨一直下,可待到半个时辰一过,大雨竟也渐渐地停下。
江雎贺晃了晃脑袋企图维持清醒,可迫于自己身体的现实情况,脑袋还是控制不住的昏昏沉沉。
他缓缓地起身,被雨打湿的衣服下摆顺势就打在了他的腿上,布料又重又凉,潮气顺着下肢直直钻向他的肌肉。
可还没等到江雎贺离开,一直看着江雎贺的受罚的仆人突然上前,他表面上是扶着江雎贺,可实际上却按住江雎贺的手臂不让他离开,仆人说:“江主,主母吩咐绣花的事可不要忘记,三日后要送到居少爷的手里。”
江雎贺此刻面色惨白,发丝狼狈地贴在额前,他根本无法挣扎仆人的控制,但江雎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稍稍侧目,用打量的目光上下扫了这仆人一眼,这目光高高在上,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矜贵。
他将眼前的人视作蝼蚁,并不将这人作为独立的个体,眼神中带着浓浓地蔑视和不屑。江雎贺什么也没说,却好像已经将这仆人最下贱的一面来回撕扯。
江雎贺知道这仆人心中的所思所想,更明白仆人的落井下石和仗势欺人。
这仆人跟在刘氏身边时间很长,除了居家少爷大人,所有姨娘仆人见他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以至于他都有些得意忘形。江雎贺的目光刺痛了他,要他有些恼羞成怒。
雨虽然停下,但雨后泛着凉气的微风刮过,仆人便敏感地察觉到手底下江雎贺的手臂微微一颤。
仆人一笑,手上更加用力,说:“江主不要忘记这不是江府,待三天后,我会确保江主绣的东西送到大少爷手里。”
江雎贺用力甩开仆人的手,冷声回道:“知道了。”
另一边,院子的当归一直不见江雎贺回来,心里不免着急,可又得等着沈默那边传消息。
江雎贺迟迟不归,沈默这边也没有动静。
终于,当归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他一把推开门,却发现江雎贺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他连忙去扶,却摸到了一手血。
当归心里一沉,着急去看江雎贺的后背,果然发现在江府受的伤再次崩裂。江雎贺身体因为畏寒,且衣服被浸湿,已经有了高热的迹象。
两人还未进屋,江雎贺便一踉跄,腰部猛地磕在门槛上,发出嘭的一声。可他脑袋实在昏沉,摔成这样竟然一丝声响也没发出,只是皱紧了眉头。
“公子,您刚才干了什么,怎么会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当归又气又急,连忙弯腰扶起江雎贺。
江雎贺用力闭了闭眼睛,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沈默那边怎么样,传来消息了吗?”
当归也不好反驳他,只好一五一十地将情况告诉江雎贺。
江雎贺一边听着一边被当归扶到床上,在昏迷过去的最后一刻拉住当归的手臂,道:“金丝雀。”
当归不解,但为了让江雎贺安心休养只好点头应和。
等到当归安抚好江雎贺之后,就准备出屋找大夫,只是他刚出院子的时,发现院子前的灌木丛闪过一抹红色。
这会雨刚停下,但不知为何空气里却带着一股清苦的芸香味,夹杂着夏日雨后青草的香味。
当归皱了皱眉,往前走了几步,可还没等他走近灌木丛。身后突然传来喊声,他心头一震,暂时也顾不上这里的异常,转头就去寻那叫声的来源。
汤言憋屈地缩在居影的身边,一脸的敢怒不敢言。他拽了拽自家少爷的衣角。道:“少爷,你要是担心江主,不如大大方方的去看,咱们藏着做什么?”
居影穿着大红色常服蹲在灌木丛后,他那么高的个子藏在灌木林后面,显得格外滑稽,他闻言一脸阴沉地看着汤言,道:“谁告诉你我担心他。”
“我只是害怕他死了,那即墨公子的画我就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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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雎贺醒来的时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