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昱近日因为白天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到晚上睡觉时间却反倒有些睡不着了,好不容易睡着了,醒得也比较早,每日卯时不到便起床了,看看书写写字,擦一擦竹笛,倒也清闲得很。
一日清晨,莫昱正如往常一样倚在榻上看书,侍从便神色匆匆地进来了:“世子殿下,张公公来报,说是陛下请您立即前往晏清宫。”
“这一大清早的,还没到早朝时间,必定是有什么要事。”莫昱放下书本,波澜不惊地让温恭伺候着更衣,然后随着张公公前往晏清宫。
晏清宫乃梁帝批阅奏折和休息的地方,平日里只接见重臣或皇子,莫昱这十年来一共只进去过两次,第一次是他刚被送进中原的时候,第二次是年少无知说错了一句话得罪了梁帝,这次又一次踏入宫门,便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预感。
大殿内,梁帝坐在龙椅上,底下站着太子,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跪在地上。
“参见陛下,太子殿下。”莫昱有些惊讶,但还是恭敬地行礼问好,“陛下这么早叫莫昱前来,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梁帝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向太子点了点头示意他说话。
“那就要问莫世子了。”太子季旻冷笑一声,低下头一脚踹倒了跪在地上的那个人,“与苍兰细作合谋刺杀太子,莫世子这是何居心呢?”
“什么情况?”莫昱有些摸不着头脑。
“昨夜有人溜进东宫意欲行刺我,幸亏我睡眠浅被惊醒,不然死于非命也无人知晓!”季旻瞪起了眼睛,一只手指着莫昱,“莫世子还有什么可说的?”
莫昱愣了一下,虽不知自己何时与太子结怨,也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太子殿下何以见得这是我苍兰的细作?”
“在他身上发现了苍兰专用的信纸,上面还有莫世子的笔迹。”季旻身边的侍从将一封信递给莫昱,“这是父皇与我一同发现的,莫世子还有什么话可说?”
莫昱展开信纸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实是苍兰的信纸,也确实与他自己的笔迹极为相似,他轻声笑了笑,再次恭敬地行礼:“启禀陛下,莫昱入中原十年,未曾携带过任何苍兰标志性的物什,更无半分从中作梗的心思,请陛下明鉴。”
“是吗?”季旻冷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横在那位被踹倒在地的刺客颈间。
那刺客瞬间像受到惊吓一般跪着移动到莫昱脚边,紧紧地抓着他的袍子下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世子!救救我吧世子!你答应过会保我性命的!世子!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莫昱被他吵得有些头痛,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扯开了自己的袍子,与那人拉开了距离,然后转身面朝着梁帝砰的一声跪下,把梁帝吓了一跳,赶忙坐直了身子:“莫世子……起身说话便可。”
他第二回进这晏清宫那次,梁帝罚他在大殿内跪上一夜,他起来后在床上整整昏迷了三天,吓得梁帝再也不敢罚他跪。
“莫昱一介病弱质子,胸无大志,除苟且偷生外别无所求,更是没有胆子养细作刺杀太子……”莫昱没有起身,说完这番话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莫昱自知……时日无多,病死府中尚不足惜,也不想黄泉之下……还要背负莫须有的罪名,何来精力惹是生非……自取灭亡?劳请陛下明鉴……”
“快扶莫世子起来!”梁帝皱了皱眉,挥了挥手,温恭便赶快扶起自家主子。
“莫世子暗中勾结苍兰,欲行刺儿臣导致国内混乱,苍兰便可一举进犯我国。”季旻不甘示弱,“人证物证皆在,还请父皇明鉴。”
“好了,都别吵了。”梁帝按了按眉心,“将此人带下去严刑逼供,务必问出实情,太子与莫世子都先各自回府罢。”
莫昱向梁帝行礼,转身视线与季旻相对,却被他巧妙地避开了。
他轻笑,在温恭的搀扶下离了晏清宫。
“世子……”看四下无人,温恭便开口轻唤,神色有些担忧。
“别担心。”莫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