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3)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进洁净的宿舍,细小的尘土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上下飞舞,随着窗外鸟儿的第一声鸣叫,整个楼道里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浅眠的叶瑜被楼上拖拉椅子的声音吵醒,他半眯着眼,伸出胳膊去摸放在枕边的手机,屏保显示的时间是七点整。这个时间醒来,上辈子的自己肯定会翻个身继续睡,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他是一名需要按时上课的学生。

诚如老师所言,诸多走向社会的人都会特别怀念大学生活,叶瑜正是其中之一,尽管他的大学生涯撑不起“美好”二字,数不清的校园暴/力和冷暴/力像一柄柄锋利的刀刃割裂本该鲜活跳动的心脏,生生地把他逼进那个狭窄阴暗的小屋里。

他没得抑郁症真的是心态好。

开学第一课不能迟到,赖在床上的叶瑜如是想。徐徐清风吹开淡蓝色的窗帘,明明灭灭的光亮在他的脸上留下斑驳的阴影,他的眼睛闭上又张开,张开又闭上,来来回回三四遍才摆脱眸中的倦怠。叶瑜挣扎地从床上坐起来,挂式空调的冷气吹在背上,他打个哆嗦,稍稍往床尾挪了挪。

叶瑜利落地穿好衣服,瞥见对面的傅少翰仍在酣眠,出于室友情谊,他决定叫醒对方。叶瑜踮起脚尖,隔着透气的蚊帐推推傅少翰裸露在外的胳膊,傅少翰咂咂嘴,不耐地甩开叶瑜的手,硬是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叫人起床果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几次物理唤醒失败后,叶瑜干脆打开网易云音乐给沉浸在甜美梦乡中的傅少翰播放《LostRivers》,他在音乐响起的第一秒捂住耳朵,任由凄厉的嘶吼和歇斯底里的尖叫回荡在空旷的房间,直击心灵的歌声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叶瑜手忙脚乱地摁下暂停键,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醒来的傅少翰正瞳孔震惊地指着他的手机,一脸懵逼地问道:“你刚刚在看杀猪的视频吗?”

“不。”叶瑜说,“我在放歌,顺带叫你起床。”

“……你下回不如直接泼我一盆冷水。”傅少翰心有余悸地脱掉睡衣,“自己人,别放歌。”

叶瑜不置可否,放这首歌实属下下策,他的耳朵也遭不住这种罪。

一切收拾妥当,傅少翰问叶瑜等会吃什么,叶瑜告诉他自己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傅少翰随即露出“你怎么可以不吃早餐”的控诉表情,继而娓娓道来不吃早饭的坏处,给出的理由大都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叶瑜听他的碎碎念听得耳朵生茧,为让傅少翰闭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他妥协道:“我吃还不行吗?”

“行。”傅少翰心满意足地结束还未讲完的长篇大论,拽着叶瑜走进人流如潮的食堂。叶瑜的胃口很小,半碗粥下去就感到胃胀得难受,傅少翰看他时不时地揉着肚子,顾不得吃到一半的奶黄包,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还好吗?”

“没事。”叶瑜摆摆手,“我们去教室吧。”

上课的预备铃响完三声,一尘不染的教室坐着稀稀落落的几簇人,叶瑜不是个热衷和老师互动的人,便抱着厚厚的专业课本坐到教室的后几排,傅少翰也跟着坐过去。

叶瑜翻开课本,入眼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经济理论,他上辈子的专业就是西方经济学,这辈子填报这个专业一方面是为躲避原著剧情,另一方面是想重现学神光辉,但毕业那么多年,他早已把学的所有东西都一股脑地还给老师,眼下得从头开始。

新学期的第一课是国际经济学,授课的老师是位笑起来和蔼可亲的白胡子老头,精神矍铄的模样让叶瑜想起前世那位唯一真心诚意对他好的老教授,在他深陷抄袭泥潭孤立无援的时候,只有老教授愿意以人格担保他绝对没有作弊。

纵然结局依旧是他被学校以论文抄袭的罪名撤销学位证,可叶瑜始终记得老教授的这份恩情,离开学校后的每一年,他都会在老教授的生辰当天送上一束白色康乃馨,以示发自内心的尊敬和感谢。

叶瑜算算时间,再过一个月就是老教授的九十岁生日,他穿越之前还答应老人家到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