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爷烦死了(2 / 3)

在床上盘腿坐着打坐,将运舟能感觉到那股子的气一到夜晚就肆虐于自身体内,窜得将运舟好几次都险些压不住。

闭着眼,将运舟抬手在腹前划了道压制咒,而后忽而听见门外有人在说话。

亦司小心翼翼的声音传入将运舟耳中,她道:“上神他……在白水牢还好吧?”

“一切都好。”羌无可答。

接着亦司又问:“你带去的糖葫芦他都吃了吗?”

顿时无声,许久过后羌无可才重新开口,“我瞧着他吃完了的。”

听到这儿将运舟满脑子不解,什么糖葫芦什么瞧着他吃完的?他在白水牢被关了千年就没见过羌无可这厮!哪里来的瞧着自己吃完糖葫芦的?!还有糖葫芦不是舍利子悄悄带过去的吗?!怎么就成了羌无可带的?!

正想下床找他们问个明白就又听到亦司问。

“上神他……自从出了白水牢便好像忘了什么,许多事情他都记不清了。”

“嗯,我也看出来了。”

“还有当年你——”

“忘了才好,师尊向来忘性大,他活的开心便是最好。”羌无可打断亦司话语,他似乎喝了口茶才重新开口,“我倒是希望你别等纷音了,他还要好几百年的惩罚。”

“嗯……”亦司轻轻应了句。她道:“纷音是我救命恩人,这是我应该做的,但先生他……”

再往后的话将运舟就听不太清,只听到纷音是亦司的救命恩人这句。可将运舟从未记得有纷音这号人物的存在,哪里会有救命恩人这回事?

他到底忘了什么?还有糖葫芦这事,难不成羌无可去过白水牢?

不可能……他从未见过羌无可在那里出现。

白水牢阴暗又潮湿,唯一的光是从顶上散下来的,照了将运舟上千年,将他所有棱角都磨平,让他陷入光明却身处黑暗之中。

气又在撞击着五脏六腑。将运舟立马凝神重新聚气。

声音在他入定那一刻又传入将运舟耳中。

羌无可道:“上神如今身子弱,待回去之后你要好生照顾他。”

“那……你呢?”亦司问道。又接着追问,“你们已经拜了堂成亲,就连洞房也入了,不能住回凌阳殿吗?”

亦司问完的好些时候才听见羌无可一声喟叹,“上神应该是恨我的。”

说完便传出脚步声。

将运舟想,确实恨,恨到不能立刻掐死羌无可好报了那一剑之仇。他也不是什么仁慈之人,只是有许多疑点没有弄清,眼下还受了伤,没办法杀了羌无可。

脚步声越发近了,将运舟指尖有些发颤,许是方才那些话激得他压不住气,一个不留神便被钻了空子。

呕出大片的血,将运舟蓦然睁眼,捂着胸口连眉头都拧在一块了。他转头,恰巧门被羌无可打开。

羌无可一愣踏向将运舟。

呼吸滞了又滞,一向争强好胜的将运舟却突然泄了气,松手靠在墙上,缓缓闭上眼,任凭嘴边的血液滴到衣裳上。

他凌阳,生于不忘山,死于地府,身边虽无一人相伴,但亦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何故……要他亲手带大的徒弟持剑杀他……又何故这徒弟就像没事人一般跟着自己……

众生皆道不忘山的凌阳神是世上脾气最为古怪的仙尊,凭着一颗兰籍就狂得没边。无奈此人生得聪明天赋极高,活了数千年依旧傲视群雄。

只是因着太狂太傲,便私自将灵石兰籍私吞练功,这才引起世人的不满。

将运舟想着,他这一辈子鲜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可每回狼狈都是在羌无可的眼前。

忽而,一只手在自己下巴上擦拭着。

将运舟睁开眼睛,看见羌无可替自己抹去血迹,他表情没有动容,只一心一意盯着将运舟的脸,后来嫌弃用手擦不干净,便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继续擦。

这一幕总归有些熟悉,可又很陌生,将运舟记不起来,他又记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