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了一种幸福的突兀。
“同学,我能采访一下你吗?哦,自我介绍下,我是文学社的撰稿人!我听说你很特别,想采访你一下!”
她极具感染力的笑容,让我觉得她很不一样。简单说,从来没有哪个人对我如此的笑过。
她见我不说话,又抛出一大堆问题,但是,我都没有回答。
她认为我不配合。
殊不知,我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而且,常年的不言不语,我的表情都是“僵硬”的冷漠态。
她被我气走了。
但是,没几天,我又在图书馆遇见了她。原来她旁敲侧击的打听过我,知道我是个脚残疾的六指畸形儿。甚至,还知道我读高中这一年来,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她向我介绍。
她叫白若瑄,是从大城市来我们来这借读的。暑假后,她就要去汉城,入高三备考。
她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她话真不是一般的多。但是,她的笑,真的能笑到我内心里去。
跟她在一起时,我内心极其不同。就像是泛着微微涟漪的湖面,安稳而又暗含激动。那是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的一种感觉。
她递给我一张白纸,问:“嘿,你觉得我漂亮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汩汩的情感往外冒,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下: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门牙大放。
我被感染的笑了。但是,马上又褪了下去,因为我忽然想到,这似乎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笑。
“看你挺老实,没想到你这么会撩呢!咳咳!”她故作正经的正了正身子,将那张纸再次推到我面前,“马上暑假了,暑假之后你可就见不到我了,我很慎重的问你,喜欢我吗?”
…
暑假了。
大我两岁的哥哥高考落榜了。
他落榜很正常,因为他高二就拿着家里的钱去社会上混,根本不知道学习。
那天,一家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母亲给我们切了个西瓜后,一声不语的坐在旁边。
此刻,摆在我哥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是打工,再就是花钱读大专。
他毫不犹豫的选了后者。
而且,已经找了人,对方开口十万。于是,父亲站出来说:“你哥这学得上!你别上学了,跟我去工地打工挣钱吧!我跟工头说了,签个长期协议能预支一部分工资!”
我用眼神,告诉他。
我不服
不可能!!
“爸!你看陈凡这眼神!”妹妹在旁边指着,一脸夸张。
“陈凡,你转过头来,瞪我两眼试试!?”我哥陈涛喊了一声。他的声音比父亲的声音更让人发颤,因为他打起我来,比父亲要狠很多,“你个残疾,就是毕业了也没有单位要你!傻逼!”
“就这么定了!这个暑假,就跟着我去工地挣钱!”父亲说着,站起来。
我听后,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冲自己大腿就是狠狠一刀!
那股痛透过神经急速的掠过大脑!但我没有一丝疼痛表情,只是死死的盯着父亲。
忽然!
大腿又是一痛。
只见我哥一把抓过水果刀,冲着我另一条大腿,又是一刀,还更狠!
“很爽是不是!?我草你个瘪犊子,你他妈的想威胁谁啊!操,作弊考了个高中,还真当自己是学霸了!?敢挡老子上大学,我他妈弄死你啊!”
…
我住院了。
医生说,至少一个月才能恢复。
想着一个月后就开学,到时我就可以躲学校里。我成绩优异,跟班主任告知一声,班主任应该会帮我。
总之,我不能妥协!
如果我妥协,如果我认怂,那我就没法考大学!我这辈子都甭想再见到那个女孩。
白若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