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记住,,如果被任意浏/览/器转/码,体验极差请退出转/码.
她说西凉话,也是又轻又慢的调子,不知为何,竟然颇有几分像那晚河边的李承鄞,过了很久,裴照才反应过来,那其实是一种绝望的语气。
她说:“你们这些坏人,我的丈夫会杀了你们为我报仇的。”
她一边说话,一边紧紧搂着那只猫,她明明怕得瑟瑟发抖,却说得万分笃定,仿佛真的相信会有一个人无所不能,会像天神一般出现来救她。
直到她看到李承鄞,她看到李承鄞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手不知不觉松开,连那只猫爬走了都不知道。
李承鄞轻轻地捉住了那只猫,小雪还认得他,有气无力地舔了舔他的手指。
她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用尽了全部力气啐他:“奸细!”
这次见面当然很不愉快,也很不体面,九公主滔滔不绝用西凉话咒骂李承鄞。裴照还有各种紧要军务要处理,留在那里亦十分尴尬,所以早早退走,走出帐门时一回头,只见李承鄞抱着那只猫,就那样站在那里。
裴照心里本就七上八下,待得顾剑救走九公主,他终于下了一个决心,他向李承鄞请求:“末胡人天性多疑反复,既胜恐生变,还请殿下留在此处以镇大局,让末将带人去追西凉公主。”
李承鄞这次并未同意,他说:“不。”他格外冷静,“我亲自带人,你跟我一起。”
裴照深知这位殿下已经得知自己心内深藏的打算,他忍不住说道:“殿下,当断则断,不然则受其害。”
李承鄞似乎浑不在乎,他甚至又笑了笑:“这样子杀死她,跟杀死我自己有什么区别呢?阿照,我不能杀死我自己两次。”
裴照深深地震动,他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复又上前,叫了一声:“殿下。”
李承鄞说道:“你不用劝我,是我自己选的,那么,咎由自取,也由我吧。”
他话说得平淡无奇,尤其“咎由自取”四个字,说得那么平淡,总让裴照觉得心惊肉跳。
李承鄞抱着那只猫,九公主逃走的时候,终于没有再带上这只猫,现在这猫儿就养在李承鄞帐中,他轻轻揉了揉猫儿,说:“你看,她连小雪都不要了,只怕她自己也不怎么想活了。”
李承鄞亲自点了三千羽林卫,一直追到天亘山中。
山间很快下雪,天亘山一下雪,就藏不住人了,好几次都差点再次生擒那位九公主,但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
裴照终于开口,劝李承鄞:“殿下,算了吧,再这么下去,羽林卫都将有冻馁。”
羽林郎都是上京人氏,何曾见识过这种苦寒,胡天八月即飞雪,这里风冷得刺骨,一不留神就会被冻伤。
他们穿着轻裘,带着干粮在山间都有冻馁,那位九公主逃走时连鞋都是破的,也不知道怎么在山里熬下来。
李承鄞坚持不肯撤兵,他隔着绵绵的飞雪,看着濛濛天地间,隐约的雪山山脉,他说:“我已经夺走她的一切,如果不给她仇恨,我怕她不会再活下去。”
大军搜山搜得十分严密,仿佛梳篦一般,但那位公主屡屡都能逃脱出去,有好几次他们甚至差一点儿就捉到她,但她和那个叫阿渡的姑娘,总是像沙鼠一般,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机敏逃掉。
裴照渐渐开始希望,就这样吧,她快些逃走吧,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跟那些揭硕残部一起,逃到更西更偏远的地方,与天朝音讯不通,从此便是一个了结。
但命运偏偏不肯如此了结。
西凉公主最终还是暗自返回王城,被留在王宫里的士兵拿住,再次送到李承鄞面前。
这一次,她显得温驯许多,甚至都接受了天朝的旨意,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