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渊顿了顿，平淡的说："我只信我自己。"

尔笙的心底一片冰凉。

半响，她哑着嗓子开口："此事我会处理好，先用膳好吗?"

苍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本君还有政务要处理。"

尔笙眼看苍渊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心脏微颤。

这些年，她用尽所有力气去靠近他。

甚至学着凡人的妻子洗手作羹汤。

可似乎，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尔笙定定的站了片刻，深深换了口气，提起神力往和春之乡飞去。

和春之乡。

每次和苍渊争吵，尔笙都会来这里散步。

她毫无目的走在河边，恍然间，一道熟悉的背影映在眼帘。

背影主人察觉来人，微侧过身，待看清是尔笙，眼底升起一点笑意。

他轻声唤道："阿尘?"

"九婴?"尔笙面露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妖王九婴，二人也是多年好友。

九婴瞧着她眼里化不开的悲伤，关切道："你同他闹别扭了?"

尔笙勉强一笑，摇了摇头。

但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九婴心下了然，眼眸沉沉，不再询问。

"九婴，假如……"尔笙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有件事，你努力的许久，最终却仍旧一无所获……"

话说到一半，尔笙再说不下去。

她摇摇头，嘴角溢出一抹苦笑："算了，你今日带酒了吗?"

九婴取出酒壶，两人坐在河岸对饮。

半壶酒下肚，尔笙就有些醉了，口中呢喃："真苦……"

酒的滋味，怎么会这么苦呢……

九婴微顿："这酒大概放的久了。"

尔笙眼眶微红，轻声道："是了，三万年了……怎会不苦……"

她嘴里说着，却是举起酒壶又是一口灌进嘴里。

眼见着她喝红了眼，喝醉了身。

九婴夺过酒壶，乘风送她离去。

山丘后，夕瑶远远看着，嘴角微勾。

尔笙做了一个梦，一个很久远的梦。

那是数万年前，父神还在，而她和苍渊还小。

父神一手牵着一个，领着他们走到九重天最高的地方。

"神之所以是神，就是因为这六界的职责。"

"往后，"父神将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你们要携手共进，这苍生就交给你们了。"

父神的话，那时的尔笙还听得懵懵懂懂，她只顾着偷偷去看苍渊，而苍渊眼里只有那九重天。

察觉到她的视线，苍渊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侧头对她露出浅浅笑意。

睁眼的时候，尔笙有些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