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和恶意,简直把她的“恩情”刻在了心里,因此连蹦三级在户部担任要职后,还逢人便说皇后娘娘乃是个少见的好人,旁人对她实在是误解太深。而且动辄便送些时鲜瓜果入京,那阵子御膳房都不用到外头采买了。
就这样,姜雪宁莫名其妙笼络了一位被百姓奉为真正的“衣食父母”的能臣。
她忍不住想——
旁人对本宫那真的不是误解,卫梁你对本宫这才是误解太深啊!
但反正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接白不接,况且卫梁的脑子大约都只用到了读书和种地这两件事上,于朝堂争斗实在半点敏锐也无。
旁人都以为他是自己心腹。
姜雪宁也少不得绞尽脑汁为对方斡旋,对方但有莽撞得罪人或者挡了别人的路被别人算计时,都得她跟在后面当牛做马地善后或者回护。
有时候她都纳闷:本宫和卫梁,到底谁是谁祖宗?
总之,久而久之,这脑袋缺根筋的,便对她死心塌地。
一开始是不是误会,自然也不重要了。
不管朝局如何改换,这样的人,都是上位者最青睐、百姓们也离不开的。所以姜雪宁想,就算上一世她倒了垮了,卫梁的结局应该都不坏。
最差也不过就是回乡种地嘛。
反正他喜欢。
这会儿,姜雪宁盯着对方,心情就变得十分复杂,半晌后扯开唇角,貌似纯善地微笑起来:“卫公子,我问你话呢。”
卫梁一哆嗦:“在、在下……”
姜雪宁拿出了上一世哄傻子的耐心:“谁告诉你的?”
卫梁恨不能挖坑把自己埋了:“是,是在下自己有此担心,并、并无人告诉过我。”
姜雪宁:“……”
谁也别拦着我,想把这人打一顿!
她眼皮跳了好几跳,抬起手指来轻轻,才勉强绷住了一张即将撕裂的良善面皮,口不对心地夸奖:“卫公子真是思虑周全的有心人啊。”
卫梁没听出言下之意,以为她真是夸奖。
竟正色道:“不敢当,在下也不过只是为生民计,倘若五谷丰了,家国却乱了,岂非得不偿失?”
“……”
姜雪宁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可以放心了,本姑娘便是猪油蒙了心也不敢与天教为伍,卫公子的担心实属杞人忧天。”
卫梁顿时长舒一口气:“如此,倒是卫某多虑,东家姑娘既然这样说,那卫某也就信了。”
他自袖中解了账册递上。
只道:“这是卫某私自扣下的当季收成粮账,还请姑娘原谅在下的莽撞冒失。”
账册先前系在他手臂上,还带着一缕余温。
姜雪宁看着他像看着个傻子。
卫梁不明:“有什么不对吗?”
过了好久,姜雪宁才幽幽道:“你大老远来就问这一句,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连点证据都不要?”
“哦。”卫梁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但出乎姜雪宁意料,竟不是问她进一步的证据,而是向她笑起来,长身一揖,道,“实不相瞒,在下觉得姑娘不是会撒谎骗人的人。田庄上的佃户虽没见过姑娘,可姑娘却从未薄待他们,可不收以重租。在下来时还左右为难,只想姑娘这样的好人,倘若真为天教效力,在下还不知要怎样选。如今您既说自己非为天教,在下便敢相信。”
“……”
上辈子这位没被人搞死,那真是托赖了自己在背后照应啊。
姜雪宁无语望天。
她决定回头多放几个得力的人去卫梁身边,免得他哪天出门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