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特别希望能做您的徒弟,恳求您了!” 白笑川板着脸说:“不收!” 秉昆将求助的目光望向邵敬文。邵敬文笑道:“你把刚才你话中的’您’换成’你’,再说一遍试试。” 秉昆就用“你”又说了一遍。 白笑川声音哽咽地说:“你小子如果再不提那事了……我心里难受 死了。” 邵敬文插上了门,高兴地作为拜师仪式主持人,建议他俩干脆立即就拜师收徒得了! 在办公室里,岂敢行什么跪磕大礼!按邵敬文的主张,秉昆对坐着 的白笑川鞠三次躬就可结束。 秉昆二次鞠躬时,心里简直可以说激动万分,只鞠躬根本压不下去 那种大激动。他不由自主地跪下,磕头,慌得邵敬文和白笑川同时哎呀 连声,一左一右将他扶起。 邵敬文生气道:“你这是干什么?如果屋里有监视镜头,咱仁的饭碗 准砸了!白老师还得落个拉拢工人阶级子弟的罪名,先批斗,再游街,最 后判刑。” 白笑川虽也慌了一下,看上去却挺受用,矜持地说:“反正跪也跪 了,磕也磕了,就别数落他了。这么着,一跪抵二躬,他那第三鞠就免 了吧。” 因为邵敬文说到这儿,他们二人竟多心了,怀疑办公室内真隐蔽地 安装了监视窃听之类的仪器,开始这儿那儿查看。 秉昆觉得好笑,说干吗要那么对待咱们呢?不信任咱们,当初不让 咱们干就是了嘛! 邵敬文说,咱们也别太不当回事,这年月,让你干着又监视着你的 情况不新鲜,防人之心不可无。 白笑川附和地说,是啊,即使对咱们犯不上动用监视器那么高级 的东西,窃听咱们平时的交谈是可能的,安装那种简单的东西又不费 什么事。对某些人而言,收集各类人的思想情报那也同样是人家的饭 碗啊! 见他俩查看得仔细,秉昆虽大不以为然,也还是装模作样地帮着查 看了一番。没发现任何可疑之点,三人才终于罢休。 不查看了,邵敬文却宣布了一条纪律:在办公室内,三人之间绝不 聊任何涉及政治的小道消息,最好是除了工作不谈别的。谁忍不住了想 议论点儿,就只说那种特别革命的话,过过关心国家大事的瘾算了。 秉昆和白笑川师徒俩便诺诺不已。 认了曲艺界的名师,秉昆对自己在曲艺方面的发展信心大增,组稿 和创作的热情更加高涨。很快,二期的稿件他也提前几天备齐了,邵敬 文和白笑川二人看了都甚为满意。 当着他的面,邵敬文问白笑川:“白老师,你觉得小周将来会怎么 样啊? ” 白笑川说:“照他这么虚心好学地进步下去,我看行,前提是他将来 得赶上好时候。” 邵敬文说:“我对此点还是乐观的。名师出高徒,你就只管好好做伯 乐,我呢,尽可能多给他提供版面。将来他出息了,也算咱俩为曲艺界 立了一小功。” 秉昆心里的高兴到了不与人分享就装不下的程度了,他首先想到的 分享者不是几个哥们儿,而是郑娟。他在写给她的一封短信中称她为“我 的郝思嘉”,而将自己的名字写作“不一样的德鲁”。那封短信除了对她 的称谓和自称有些不同寻常,内容相当健康,连一个爱字或想字都没出 现,只不过写了自己的一些近况:工作有成绩了,受表扬了,拜师了,找 到人生的方向了,希望这一切也能带给她一份快乐O如此而已,仅此而已。 失去她绝非他所愿,但他又本能地在自己和她之间画地为牢。 几天后,他从光明那儿得到了回信。她没看过一本外国,对于“我 的郝思嘉”和“不一样的德鲁”没做任何文字反应,对于信中既没出现 一个爱字也没出现一个想字似乎也无意见。她的信很短,同样没出现一 个爱字或想字,然而又不难看出她确实分享到了他的快乐,并叮嘱他要 少吸烟,尽量别沾酒,劳逸结合,别牵挂她等。她的信自然也是真诚的,这 一点毫无疑问。她的信更像是一位中学女教师,对一名当年的男学生的 回信——男学生工作有成绩各方面有进步了,写封信向老师汇报汇报,老 师必定要回信,而回信必定是高兴的。 秉昆却很失落,因为她的信缺少明显的爱意,又一想自己的信既然 是那样的,收到同样的信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