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来,一个个显得比他更委屈,都说多少年来辛辛苦 苦追随他,他得名声,他们当“灯泡。他享受艳遇,他们也当“灯泡”,太 不公平了!都是搞艺术的,好事全让他一个人占了! 蔡晓光脸一沉,反问道:“咱们搞的那算艺术吗? ” 这一问,问得大家面面相觑。 蔡晓光接着说:“咱们搞的那些电视剧,到底有多少社会价值?到底 有多少审美价值?哪一部真能启迪人的心灵,陶冶人的情操?哪一部再 过几年还有重播的意义?咱们只不过是在干一种营生,在这一点上与开 包子铺的人没有本质区别。我只不过是拌馅的,你们谁能拌得比我强,我 倒情愿与他换着干干。” “那,你’蔡绝主’认可的艺术标准又是什么呢? ” 他有点儿被冒犯的感觉,接着反问道:“你自己连标准也没有吗? ” 说罢,他从其中一个人手中拿过一支刚刚点燃的烟,狠狠地吸了 几口。 大家见他分明恼了,不敢再跟他开玩笑。 “不陪你们了,我走了。”他将烟头往烟灰缸里使劲儿一撼,起身便走。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有个“死党”不知怎么的,明明看出他恼火,还 往枪口上撞。 他说:“说吧。” 那“死党”看似胸有良策,不献出不足以证明自己的忠诚和高瞻远 瞩,就一本正经地说:“依我之见,为了咱们的营生可持续,你干脆把那 曾珊拿下好了!” 周围人闻之,皆顾左右而沉默。 蔡晓光佯装不懂地问:“怎么讲? ” 那“死党”来了勇气,借着酒劲儿,索性和盘托出自己的盘算:“干 脆把她办了吧!她明明对你落花有意,你又为什么非要流水无情呢?至 今四个怎么样?五个又如何?多拿下她一个,一点儿也不会影响你的光 辉形象啊。如果把她拿下了,也许你就成了路路通公司半个老板,那咱 们下部剧的资金不就解决了吗? ” 蔡晓光不听则罢,一听之后勃然大怒,直接扇过去一个大嘴巴子。那 人反应还真够快,一闪躲开了。他不解气,哪肯罢休,操起了茶壶就要 砸过去,被大家一拥而上抱住了。 蔡晓光气咻咻地说:“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大家便都围着他劝,何必生这么大气呢?你饭桌上没看到啊?大 家不是后来一高兴都喝多了嘛,要不跑这儿喝茶来?无非都想解解酒 啊!我们那都是醉话,他说的那更是醉话啊!就他,平时少言寡语闷 葫芦似的一个人,除了对“服化道”那点事上心,对别的事从来漠不 关心的一个人,没醉能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跟你说那种话?你较什 么真呢? 大家说得倒也没错,都有七分醉了。他一发飙,皆惊出一身汗,清 醒多了。 其实蔡晓光也喝高了,正处在酒力发作的状态下。刚离开“和顺楼”时 还没事,这会儿已头重脚轻了。 他也忘了究竟是谁惹他生那么大气了,指着他们训道:“一个正派的 男人,他能要了一个女人的钱,接着再要人家的身子吗? 一个正派的男 人,不可以向别人要这世上最好的两样东西吧?何况还是向一个小女子 要!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那不是太浑蛋了吗?我堕落到那么浑蛋的地 步了吗? ” 大家就都说,对对对,如果那样确实太浑蛋了! “太他妈不主旋律了!” 大家就又说,对对对,咱们搞主旋律的人,确实不能做那种事! 其实,当时蔡晓光比“死党”们都醉得厉害。醉了的人,当然都不 会认为自己醉了。 蔡晓光甚至认为“死党”们皆醉他独醒呢,他环指着他们又训道广我 对周蓉已经心中有愧了,岂能再愧对关铃? 一个男人,愧对一个女人是 罪过,愧对两个女人那就是罪孽了!都记住了? ” 大家都说,“蔡绝主”教诲及时,记住了记住了! 他忽然哭了。惹他生气的那位“死党”,也远远坐着委屈地流泪呢。 于是,大家分配了任务,由小刘陪着那位“死党”回家,其他人都 陪同“蔡绝主”回奖励给他的住处。 第二天是星期日,“蔡绝主”醒来时九点多了。电话铃声吵醒了他—— 那一天是他与周蓉的通话日,而他身旁躺着关铃。 因为昨晚醉了,他忘了通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