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说什么?”
画面实在滑稽,我笑着笑着才发现眼泪已经滚了满脸。
我要说什么,是你先骗我的。
我要势均力敌,我要说一个更狠的谎。
我告诉他:“我不走。”
“莫名其妙。”
挂了电话,我还是喘不上气,毫无形象地砸着泪珠子低头呆了许久。
本来不应该这样,也不是第一回知道,怎么还会难受得要命。
难道脑里生颗瘤子还会让我多愁善感?
周围逐渐喧嚣起来,我才渐渐回神,街对面的落地窗还没消失,这边店员态度逐渐不客气起来,我才发现我揪着人家的衣服攥出好几道狼狈印子。
扬枝被我哭慌了神,竟然也含着两眶泪。
所以我们俩这么相看泪眼地在人家店里,都奇怪到可以叫保安的地步了。
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掏出卡给店员,手指顺着眼前的衣架扫了一道:“抱歉,这些我都要了。”
店员蒙圈,没立刻接下卡,我只管塞进她手里,再从包里翻出纸笔写了地址,“送到这里就好。”
报复性消费,用来祭奠这天。
我拉着扬枝离开,没走临街的门,做贼一样绕进商场。
我跟她说:“好姐妹,陪我去挑对婚戒。”
“婚戒”这两个字很严重地戳痛了扬枝某根了不得的神经,她不管不顾地吼起来:“你疯啦!你还要,还要去买戒指!你怎么这样,他做这种事,你连骂都没骂一声!”
这种事。
我被她吼得委屈起来,委屈就要哭,我哭着去拉她的手:“我没力气了,你陪我去吧,好不好?”
人在大悲大喜之下,是会做些难以揣测的事情,扬枝应该是想到了这点,惊愕地张了张嘴,只有妥协。
我挑得很仔细,一直到第三家珠宝店才选到满意的,中途扬枝丈夫来电问她要不要回家吃饭,听着像是今天是什么纪念日。
他们夫妻感情向来不错,可她说到一半还是抱歉地侧身去压低声音,像是很怕刺激到我。
也是,人的幸福感大部分来源于比较,两两相比,我确实惨得过分了些。
我悄悄地朝她背影表示感激,再转头对柜员说:“这对多久能拿到?”
“我们家定制需要半个月,尤其是这钻,光是等原料从......”
“——就这对吧。”我很不礼貌地打断她的介绍,“我现在付钱。”
“女士,您不用带爱人来试一下吗?”柜员的话一下把我带回公墓。
我的爱人正在楼下出轨。
“不用。”我试图扯嘴角笑,但只成功了一半,估计笑得很难看,“我记得他的指围。”
之后为表歉意,我带着扬枝去吃饭,又赔了身衣服,对于扰乱他们夫妻的纪念日实在对不住。
她依旧气不过,拉着我说了很多道理,例如女人要自爱自强,我还年轻,什么样的没有,长痛不如短痛,难熬就去找她。
我都听着,然后告诉她我自己会解决的。
临分开时她叫住我:“姐,你真的很爱他吗。”
问了陈述句。
我眨了眨眼,回答不上来,只跟她说了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