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今年这个北方城市从初夏开始,幕天席地,雨水缠绵,小雨常临,大雨频至,加之闷热,哪里都如蒸笼,人都快发霉了。
费凡蹲在楼道门口看着连绵雨丝发着愁。他昨日算计詹长松不成,反倒搭进去两把雨伞,王美丽的伞是不能不还的,那个女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向男人撒娇的机会,跺着脚撅着嘴扭着丰腴的身子,吓得费凡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匆匆借了幼儿园孩子的小伞,搭了公交车晃荡了半个小时到集市上给王美丽买了一把雨伞。
为何要跑那么远?这是费凡心中的愤慨和无奈。
镇子太小,他所居之处又偏僻,方圆三里竟只有詹老狗开的一家超市。因而他即便恨不得与那狗东西八辈子不相见,也不得不天天去光顾消费,内心挣扎又无可奈何,妥妥的底层青年活不起又不敢死的典型代表。
费凡看看自己手里破了一道口子的雨披叹了口气,他昨天只给王美丽买了一把伞,至于自己,因为囊中羞涩,20块钱一把的雨伞他舍不得买,因而只买了一个雨披,花了5块。
孔子云便宜没好货,真理也。
一早出门遇雨,他双手抓着雨披紧了紧,没想到只一用力就在帽子上撕出了一道口子,如今他藏头藏不住腚,顾腚顾不上头,只能蹲在楼道口望雨兴叹。
“呦,这是谁家好狗在挡路?”
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让费凡激灵一下直起了脊背。
蹬蹬噔的脚步声在他身旁而止,那人猫腰看了费凡一眼:“费老师,蹲着干什么呢?”他偏头看看外面淋漓的雨,“接受心灵洗礼呢?应该,好好净化净化,不然你这样阴暗的人怎么当老师,教那些小崽子。”
“詹~长~松~”费凡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你别欺人太甚!咱俩到底谁阴暗?谁坏心眼子?大家心知肚明!你别觉得你昨天赢了我一回,就嘚瑟上天了,小心掉下来摔狗屎上!”
“摔你身上也不错。”詹长松笑道,继而看了一眼蹲着的人的小身板,“啧,全是骨头,铬得慌。”
费凡气得蹦了起来,雨披帽子上的口子明晃晃的张着,称得他又狼狈了几分。
“哦,我说怎么蹲这呢,原来雨披坏了。费老师为了不与我同行,每天走得极早,今天我还以为费老师经昨日之事,下定决心痛改前非,守在这等着给我道歉呢,原来...不是。”
是的,两个人是邻居,楼上楼下的近邻。
费凡与詹长松住在一个楼里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他找到幼儿园的工作后,就在这栋看着还能入眼的楼房中租了一个小房间。把山、单向、西晒,虽然桩桩件件不如意,好在价格便宜,兜比脸还干净的费凡觉得在钱的面前,其他的都是扯淡,也都可以忍受。
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一个月前詹长松搬了进来,也租了一间同样户型的房间。费凡楼上,詹长松楼下,确定了实实在在的邻里关系。
费凡第一次早起上班,在楼梯间遇到詹长松的时候着实诧异了一把。詹长松虽不是什么有钱人,但开着小超市,每日都有进项,实在不应该租住在这种“贫民区”中,还选了一个最差最便宜的房型。
厌烦虽厌烦,讨厌也是真讨厌,但对于詹长松与自己楼上楼下这件事费凡也是无能为力,人家花钱租房,自己无法干预,只能大路一条各走一边。
费凡斜了一眼詹长松:“道什么歉,少放屁,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