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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这个还未行冠,不过十八年岁的安定侯府的世子殿下而言,他云复,不过是一介戏子,自己究竟是哪一点儿吸引到了这位小侯爷,让这养尊处优的少年郎费了心思,特地来这人群喧闹的茶馆来寻自己。
云复眯了眯眼,心下猜疑不定。
亦或者说,这少年郎,瞧出了什么......
若真是如此,那么......云复捏了捏袖间藏起的银针,神色平常,手中却凝了气力。
萧徐景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也答不上他的话,好一会儿才破罐子破摔,红着脸道:“倒也不是别的,不过是单纯......单纯看上了你这个人罢了!”
空气寂静。
云复手中卸了力,不禁哑然。
萧徐景见云复并没有出现厌恶的神情,心中窃喜,更加大胆道:“前几日班主登台演出,行允遥遥一瞥,之后日夜思念,今日恰巧遇见,或许便是缘分......”
云复淡淡地望着他,萧徐景咽了咽口水,脸不自觉地燥热起来:“我......我太过唐突,只是......你太好看了,所以......所以我想与你结交。”
他从怀中取出那支珍贵的雪狐尾毫,递到云复跟前,声音因为紧张而变了调:“这......这便权当,你我之间正式的见面礼罢!”
云复没有接。
他轻轻地打量了一会儿眼前的少年,眼神淡漠却又礼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抿了一口清茶道:“你的字,唤做行允?”
萧徐景一愣,手还僵在空中,捏着那支雪狐尾毫,指尖还在微微颤抖着:“是,允诺必行的行允。”
云复点了点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徐景咽了咽口水,试探道:“班主?”
他的手举得有些酸了,但仍坚持着抬着,有些执着,也有些倔强,云复垂眸一看,倒有种悲天悯人的意味。
云复摇了摇头,视线稍稍放远了些,他轻轻地瞧着远处,不知在看着哪里,萧徐景总觉得他的神色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可这样的感觉又一触即消。
“想起了一个故人罢了。”
云复轻声道,指尖一伸,轻轻地接过了萧徐景递过来的雪狐尾毫,细细打量轻抚着,而后温声道:“是支好笔,劳你费心了......”
他抬眸,望见萧徐景那装了些期待的眸子,顿了一下,而后添了一句:“行允。”
萧徐景瞪大了眼,迟疑了一会儿,像是在确认云复唤的是否是他,如此,过了一会儿,他才像一个懵懂小孩儿一样,失了分寸,满心腔的话语突然失去了声音。
他眨了眨眼,笑了一下:“是,是行允,我在。”
云复将笔收好,望了他一眼,而后又沉默了一会儿,忽而淡漠地开口道:“如你所说,你赠我见面礼,并非是想与我攀关系?”
他这句话里藏了猜疑,他不过一介戏子,除了这名声与样貌,倒真的没有什么可让人攀上的。
这城中最不缺的便是表面烂漫实际玩弄权谋的人,云复心眼儿多,处处谨慎着,随口的话倒也不知是真是假。
萧徐景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