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宰丞府。
云惜知下了马车,盯着眼前崭新的“云王府”门额,眸中情绪翻涌,裘毛大氅内握着暖手炉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几个小厮正往门楣上挂白稠和白灯笼,一小厮忙碌中不经意间发现了云惜知,激动地都忘了行礼,噙着泪向府内跑去,喊道:“福伯,福伯,家主回来了,家主回来了。”。
原宰丞府管家福伯闻声,扔下手中事物就向府门奔去。望着眼前面容惨白的云惜知,福伯老泪纵横,道:“家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云惜知近卫裴阳奔出府门直接来到云惜知身侧,拱手行了一礼,满是担忧道:“主上。”。
云惜知只冷眼瞧着门楣,淡淡道:“云王府不举丧,都撤了吧。”。
说罢在福伯不可置信地目光中抬步进府,却在门庭处顿住,后猛地吐出一口血,直挺挺向前栽去。
裴阳眼疾手快地扶住云惜知,福伯忙奔上前,道:“快抬家主进府,云王府闭门。”。
……
撤了素缟的云王府依旧愁云密布,府中丫鬟小厮正以冬时规制,布置着盛夏中的云王府。
云惜知寝屋。
炭盆正旺、门窗紧闭,云惜知正盖着厚厚的寝被,卧在塌上。
府医顾淮将刚煎好的药慢慢喂与云惜知,立于塌前的福伯和裴阳早已汗湿脊背,福伯擦了擦鬓角的汗珠,痛心低泣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时,云惜知突然呛咳一声,缓缓睁开双眸,裴阳忙上前,将云惜知扶起靠躺在床头,让他能顺顺气。
云惜知摆了摆手,示意顾淮不用再喂药了。顾淮端碗后退两步,出了屋。
福伯忍不住又落了泪,望着眼前看着长大的云惜知,心如刀割,方才顾淮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息了云氏最后的希望。
云惜知又轻咳一声,道:“备车吧,得进宫谢恩了。”。
福伯摸了摸泪,应声退了出去。
……
勤政殿。
景圣帝慢条斯理地吃着御膳房精心准备的养生粥,太监总管陈铭在一旁轻轻打着扇。
景圣帝又吃下一口,慢声道:“跪多久了?”。
陈铭恭声答道:“回圣上,约一个时辰。”。
景圣帝将吃了半碗的养生粥置于桌上,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忙上前收走。景圣帝持帕擦了擦嘴角,低声道:“一个时辰,传进来吧。”。
云惜知进殿后便跪于御案前,道:“微臣叩见圣上。”。
景圣帝静了片刻,道:“云王来了。”,却未让云惜知起身。
云惜知又伏低身子,道:“微臣谢恩来迟,请圣上恕罪。”。
景圣帝盯着跪地的云惜知,面上无喜怒,道:“你是朕亲封的一字王,位列王爵之首,按制,你见朕不用行跪地之礼。”。
云惜知道:“微臣不敢。”。
景圣帝默了默,方道:“起来吧。”。
云惜知再次谢恩,起身,恭敬立于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