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祥更是呛得又连咳了几声。
姗姗来迟的马庆仁刚好听到这句,脸一下就白了,慌忙拉住马祥:
“祥哥!不至于!就是两个孩子动了感情嘛,内部商量商量得了,多大的事!”
不料李艳花不等他说完就又悲惨地嚎啕起来,高声叫着“强煎犯”,嚷个不停。
马冬柱更是举着拳头走来。
一些与孟家相处较好的村民直接讥笑道:
“糟蹋别人闺女都能内部商量!马庆仁,你儿子丢手表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要内部商量?!”
这一开口,提醒了众人。
“一个强煎犯的话能信?我就说吧,孟远是被冤枉的,你们没人信!现在都信了吧?!”
“谁说不信?我早就看出来,马保亮是坏种,孟远是好人。我只是不说而已!”
“恢复高考的头一年,二十里外的朱校长就亲口对我说,大马村的孟远小时候是顶尖的好苗子,他要是愿意报名高考,第一名都没别人什么事!这样的人才能偷你家手表?!”
“建议支书带人上马保亮家去搜!手表一准还在他家什么地方藏着呢!”
“陷害孟远真是马保亮能想出的主意?马庆仁,不会是你也参与了吧?”
“先把人捆上再说吧!还有,扶上艳花,带上破衣服,一起都去派出所,肯定留下了这坏种的痕迹在上面!这事我懂,听我的准没错!”
“对!该关就关,该毙就毙!留在村里也是污染空气!”
众人七嘴八舌,马庆仁都要被吐沫星子淹死了。
孟秋生也已闻讯赶来,站立在人群中,听着乡亲们终于爆发出来的公道话,再想起白天面对公安时,百口莫辩、山穷水尽的绝望,皱纹中的那双眼睛都潮了,差点落下老泪来!
短短一日,人心凉热、世态无常,他竟都尝遍了。
孟远悄悄走到了父亲的身边。他看到了父亲的满脸唏嘘,更看清了浑浊的泪水在父亲的眼眶中打转!
这一刻,孟远的鼻子好酸好酸!就在父亲要落泪之际,他用手臂轻轻碰了碰父亲。
父亲转头看见孟远。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孟远应该是安全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实然发生这样的剧变。或许只能说是老天的眷顾,以及孟远的运气吧?
想到这,孟秋生拍拍孟远的肩,泪水终于是没有落下。
孟远的目光在人群中继续搜寻,落到了人群边缘的一道倩影之上。
董小莲也跟着他爸出来了。
月光很淡,照着人群外的董小莲神情也很淡。
眉眼清澈,不声不响。仿佛在喧嚣的人声之外,她只是漫步来看月亮的一头山野小鹿。
然而这份清淡,在接触到孟远的目光后,立时便活泼生动起来!
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月色下绽现出两道酒窝。嫣然顾盼,巧笑倩兮。
蝴蝶般的两片嘴唇轻轻动着,没有发声,却俏皮地用唇语向他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