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曾是盛景初的青梅,程了对她的观感很复杂,朝她笑了笑:“周姐姐。”
周姐姐顺便关心了一下程了的感情生活:“听说你和那个下棋的……盛……什么在一起了?”
程了酸涩的心终于熨帖了一些,但又有些替盛景初鸣不平,他记了这么多年,而她连盛景初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这一桶充满了老人家关爱的猪蹄汤,程了终究没舍得给盛景初吃,当然也舍不得倒。猪蹄是最新鲜的猪蹄,程了一根一根刮的毛,刮完的猪脚,白中透着粉,算得上是猪界的美足。
住院部楼前有个小小的花园,程了找了个椅子坐下,将保温饭盒打开,捏着鼻子喝了一口,这味儿太冲,咽下去的瞬间,让她顿时有种打通任督二脉的错觉,一股清奇之气从喉管直涌到大脑,她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只好坐在那里干呕。
“你你……你怀孕了?”
丁岚看着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程了想说“不”,可这个字还没说出来,又一阵恶心上涌。
丁岚是来看盛景初的,日本比赛过后,老师狠狠地训了她一顿,连曹熹和都几天没和她讲话。
她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不是没造成多严重的后果吗?大师兄最后不还是获得了胜利吗?
可是被人冷落的感觉实在太难受,她最终还是准备拉下脸来给盛景初道歉。
看到程了在干呕,她心里更是一团乱,从师兄真的和程了在一起了,想到了师兄什么时候发婚礼请柬,又想到了参加婚礼的时候可不能输了阵势,一定要比新娘好看才对,又想到程了的孩子一定长得不好看,可惜了师兄的基因。
这么复杂的思路,也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就想了个来回,她越看程了越觉得腻歪,从包里掏出份报纸甩到程了的腿上。
“扫把星!”
程了被丁岚骂得莫名其妙,她捡起报纸看了看,是一条关于盛景初受伤的报道,后面说嫌疑人已经抓到了,正是撞伤程爸爸的肇事司机的弟弟。
哥哥被抓了起来,弟弟心里当然气不过,从报纸上知道了是盛景初帮着破的案,于是守在解寒洲的围棋道场附近,想要伺机报复。
“我师兄遇到你就没什么好事!”丁岚找到了发泄口,“要不是你爸的事,他的手能受伤?你就是个扫把星!”
她觉得自己比程了这个扫把星终究好太多了,于是心理负担顿时没有了。
她还想再骂几句,又觉得和一个孕妇一般见识有些胜之不武,于是趾高气扬地走了。
程了捏着报纸,反复看了好多遍。
果然是她连累了盛景初吗?所以招致了一场无妄之灾。
她的心一阵阵揪紧,又一阵阵放空。
茫然地坐了一会儿,终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只好继续喝猪蹄汤。
味蕾已经麻木了,她机械地重复着喝汤的动作,直到咽下了最后一口,然后大大地打了一个嗝儿,收紧了衣领,站了起来。
徐迟就站在绿化树的后面,两个月没见,他瘦了很多,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楂儿。
程了跟他打了个招呼:“好巧啊。”
他点点头:“我陪我外婆做体检。”
程了“哦”了一声,沉默下来。
人总会碰到一个让你感到特别舒服的朋友,不用刻意地制造话题,也不用刻意去迎合对方,即使彼此都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徐迟以前觉得他和程了就是这样的朋友,一辈子也是。
但到后来他才明白,一辈子的变数究竟太大。
他的喉咙哽得厉害,终究还是说了一句:“我和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