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包得只剩下一双眼睛。
波尔图的坡道非常多,忽而一上忽而一下,走了没多久,程了就觉得腿有点儿酸。
路边有个落拓的外国小哥哥在拉琴卖艺,听不出是什么曲子,脚旁的盒子里放了几张小面额的纸币。程了驻足听了一会儿,摸出一张一欧元的纸币飞快地放到了盒子里,没想到小哥哥停下来,用英语跟她说:“Merry Christmas!”
程了羞涩地躲到了盛景初身后,走了好远回头再看,小哥哥还在跟她摆手。
盛景初的声音凉凉的:“心里的小鹿是不是迷路了?”
程了没反应过来:“啊?啊?”
“不然怎么会到处乱撞。”
“哪有。”程了辩解起来毫不心虚,“我心里的小鹿和你心里的那只才是一对,撞也是为了你撞。”
“巧言令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程了的话无疑取悦了他,转头看程了冻得直缩脑袋,伸手将她外衣的拉链又往上拉了拉。
两人顺着人流一路往前走,遇到人多的地方就凑过去看看,收获了传福音的册子两本、圣诞糖果若干,最后停在了一座教堂门口。
这个教堂白天的时候他俩来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建的,广场上铸着骑士的铜像已经布满了绿锈。
教堂没有开,庆祝的人正在广场上开一场小型的音乐会。
因为都是宗教音乐,曲调轻柔婉转。
孩子们穿着精致的礼服站成一排和着音乐唱赞歌。
听众自觉地围在外面,不时有交谈的声音,却不显得嘈杂。
听完这一场,程了已经冻得直打喷嚏:“怎么比里斯本的夜晚冷这么多。”
“那是因为你没在里斯本的晚上看一场演唱会。”盛景初将她的手揣进衣兜里,“回去吧,再不走你就要感冒了。”
长路难行,程了提议一人讲一个让人感动的故事,谁输了就把剩下的葡萄酒喝完。
“这是个真事。”程了抽了抽鼻子,“我大学室友从入学就喜欢一个学长,少女情怀总是诗嘛,她默默为学长做了很多事。大二那年的情人节她终于鼓足勇气向学长告白,送了他一盒巧克力,没想到学长笑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我这个室友很伤心,觉得自己的一片痴心错付了,差一点就要痛苦奔走的时候,学长拿出了一盒写着她名字的巧克力。”
“所以……你室友叫德芙?”
程了彻底无语了,用鼻子哼了哼:“轮到你了。”
“和你有关的每一件事。”
程了觉得他取巧,停下来认真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发觉他竟然说的是真的。
她想笑,又有些感动,哽在喉咙里,最后化成了清浅的一句——
“你这就是个逻辑悖论。我说我赢了,否定了我做的对你感动的事,我说你赢了吧,我又不服气。”
最后那瓶酒,两人坐在壁炉旁看着电视,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光了。
看的是葡萄牙语字幕的《生活大爆炸》。
脱离了中文翻译,程了其实有些地方听不太懂,但是有什么呢,笑就行了。
离开葡萄牙,蜜月的第二个国家是挪威。
不知道是谁说的,人这一生一定要看一次极光,程了曾经对此嗤之以鼻,人这一生要做太多的事情,不是还有一本书叫《人生必做的100件事》,直到她在旅游论坛上看到一张极光的照片,像忽然被流星击中了心脏,她一拍桌子,去,此生一定要去。
转了两次机,终于到达了挪威的特罗姆瑟。
一到出口,程了就看到了一个举着牌子的大胡子挪威大叔,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