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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爸爸时时关注着盛景初的状态,立马认出了照片中的女孩儿是自家闺女。他赶紧转发了这条微博,并且补充了一句:这一年,盛先生二十六岁,盛太太二十四岁。
等了一天居然没人给他点赞,倍觉没面子的程爸爸又给删了。
程了离开秀时代之后,开了一家自媒体工作室,旗下只有一档节目:《百思不得“棋”解》。
主要是教大家怎么下棋的。
曹熹和毛遂自荐,做起了这档节目的主讲。
他思路跳脱,说话又特别啰唆,讲着讲着就跑题万里,还喜欢和评论区的观众对骂,成了网上一景,虽然恶评如潮,但关注的人越来越多。
天涯论坛上还建起了一栋高楼:《被曹熹和骂过的都进来,咱们组个倒曹联盟》。
春天来的时候,程了陪盛景初回了一趟杭州。
他们先去了解寒洲的旧宅,那里已经改成了纪念馆,总有慕解老之名的游客远道而来。
房间还维持着旧日的格局,只是正厅的墙壁上贴了解老的生平介绍。
他们师徒的合影被放大了数倍,挂在正中的位置。
斯人已去,笑容依旧。
盛景初默然凝视良久。
他讲起自己的小时候:“你觉得我对学棋的孩子们很耐心是吗?其实都是跟老师学的,老师怎么待我们,我就怎么待他们。”
程了从后面抱住了他:“你要不要哭一下,我现在看不到。”
他越悲伤的时候越冷淡,越愤怒的时候越平静,表情与情感永远不同步。
他久久地站立,久久地回想,仿佛要穿过十九年的时光。
离开解寒洲的故居,他们坐上了运河上的摆渡船。
水面上浮着一群小鸭子,细细的毛,扁扁的嘴,不时啄一下水面,不知道有没有叼到鱼。
程了指给他看:“你的最爱!”
他看了一眼,没有作声。
程了叫他:“熊猫!元元!景初!”
他笑起来:“你知道吗,你叫我熊猫的时候,我很想向你撒娇。”
“那元元呢?”
“元元啊,”他想了想,“感觉像回到了小时候,想做个很乖很乖的孩子。”
“景初呢?”
“那就是世人眼中的我了,要承担起自己的社会责任,要赢了对手,为国家争得荣誉,要教导孩子们,让他们这一代成长起来。”
程了想了想:“那老公呢?”
他将她圈在肩膀里:“想给你买糖。”
程了换了个声音,娇滴滴的,几乎能淌下水来:“那亲爱的呢?”
他沉默了片刻:“有点儿想打人。”
他带她去看了儿时的家,长长的巷子,灰白的石墙。
雨来时像书中的插画,带着深沉悠远的色调。
这里已经变成景区,门锁着,只能隔着门看一眼,一进一进的门,带着旧式住宅的典雅。
院子里有棵香樟树,不知道生了多少年,一人抱不过来,枝丫伸出去,春刚来,绿色还没浸透,只发出嫩嫩的小芽。
他讲他小时候就坐在树下,放一张窄窄的板凳,他抬头看天空的燕子,黑色的毛,有着剪刀一样的尾巴。
游客并不多,有几个孩子在巷子里放风筝,风一吹,呼啦啦地响起来。
程了挽着他的胳膊,问他:“在公交车上的时候,你就认出我来了吗?”
他摇头:“只是觉得似曾相识。”
童年的那段过往,他其实早就忘了,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