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利落,旁观众人看得清楚,忍不住大声喝彩。这中间喝彩声最响,还是那“铁背苍龙”柳大洪。吴立身连连摇头,脸上却是又惭愧,又佩服的神情。陈近南微笑道:“阁下既是好朋友,何不请坐喝茶?”那书生拱手道:“这杯茶原是要叨扰的。”踱着方步走近,向众人团团一揖,在最末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各人若不是亲眼见他显示身手,真难相信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竟会身负如此上乘武功。
陈近南笑道:“阁下何必太谦?请上座!”
那书生摇手道:“不敢,不敢!在下得与众位英雄并坐,已是生平最大幸事,又怎敢上座?陈总舵主,你刚才问我姓名,未及即答,好生失敬。在下姓李,草字西华。”陈近南,柳大洪等听他自报姓名,均想:“武林之中,没听到有李西华这一号人物,那多半假名了。但少年英雄之中,也没听到有哪一位身具如此武功。”陈近南道:“在下孤陋寡闻,江湖上出了阁下这样一位英雄,竟未得知,好生惭愧。”李西华哈哈一笑,道:“人道天地会陈总舵主待人诚恳,果然名不虚传。你听了贱名,倘若说道:‘久仰,久仰’,在下心中,不免有三分瞧你不起了。在下初出茅庐,江湖上没半点名头,连我自己也不久仰自己,何况别人?哈哈哈哈!”
陈近南微笑道:“今日一会,李兄大名播于江湖,此后任谁见到李兄,都要说一声‘久仰,’了”这句话实是极高的称誉,人人都听得出来。天地会,沐王府的四大高手居然拦他不住,抓他不牢,陈近南和他对了两招,也不过略占上风,如此身手,不数日间自然遐迩知闻。李西华摇手道:“不然,在下适才所使的,都不过是小巧功夫,不免有些旁门左道。这位老爷子使招‘云中现爪’,抓得我手臂险些断折。这位爱摇头的大胡子朋友双手抓住我后腰,想必是一招‘搏兔手’,抓得我哭又不是,笑又不是。这位白胡子老公公这招‘白猿取桃’,真把我胁下这块肉作蟠桃儿一般,牢牢拿住,再不肯放。这位长胡子朋友使的这一手……嗯,嗯。招数巧妙,是不是‘城隍扳小鬼’啊?”关安基左手大拇指一翘,承认他说得不错。其实这一招本名‘小鬼扳城隍’,他倒转来说,乃是自谦之词。关安基等四人同时出手,抓住他身子,到他跃起挣脱,不过片刻之间,他竟能将四人所使招数说得丝毫无误,这份见况,似乎在武功之上。
柳大洪道:“李兄,你这身手了得,眼光更是了得。”
李西华摇手道:“老爷子夸奖了。四位刚才使在兄弟身上的,不论哪一招,都能取人性命。但四位点到即止,没伤到在下半分,四位前辈手底留情,在下甚是感激。”
柳大洪等心下大悦,这“云中现爪”,“搏兔手”,“白猿取桃”,“小鬼板城隆”四招,每一招确然都能化成极厉害的杀手,只须加上一把劲便是。李西华指出这节,大增他四人脸光彩。陈近南道:“李兄光降,不知有何见教?”李西华道:“这里先得告一个罪。在下对陈总舵主向来仰慕,这次无意之中,得悉陈总舵主来到北京,说什么要来瞻仰丰采。只是没人引见,只好冒昧做个不速之客,在屋顶之上,偷听到了几位的说话。在下恨吴三桂这奸贼入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忍不住多口,众位恕罪。”说着站起身来,躬身行礼。
众人一齐站起还礼。天地会和沐王府几位首脑自行通了姓名。韦小宝虽是天地会首脑,此刻在北京名位仅次于陈近南,但见李西华的眼光始终不转到自己脸眄,便不说话。沐剑声道:“阁下既是吴贼的仇人,咱们敌忾同仇,乃是同道,不妨结盟携手,其谋诛此大奸。”李西华道:“正是,正是。适才小公爷和陈总舵主正在三击掌立誓,却给在下冒冒失失的打断了。两位三击掌之后,在下也来拍三掌可好?”柳大洪道:“阁下是说,倘若阁下杀了吴三桂,天地会和沐王府群豪,都得听奉阁下号令?”李西华道:“那可万万不敢。在下是后生小子,得能追随众位英雄,已是心满意足,哪敢说号令英雄?”
柳大洪点了点头道:“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