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依着‘赵客缦胡缨’那套经脉运行图谱转动,同时手舞足蹈,似是大欢喜,又似大苦恼。‘赵客缦胡缨’既毕,接下去便是‘吴钩霜雪明’,他更不思索,石壁上的图谱一幅幅在脑海中自然涌出,自‘银鞍照白马’直到第二十三句‘谁能书阁下’,一气呵成的使了出来,其时剑法、掌法、内功、轻功,尽皆合而为一,早已分不出是掌是剑。
待得‘谁能书阁下’这套功夫演完,只觉气息逆转,便自第二十二句‘不惭世上英’倒使上去,直练至第一句‘赵客缦胡缨’。他情不自禁的纵声长啸,霎时之间,谢烟客所传的炎炎功,自木偶体上所学的内功,从雪山派群弟子练剑时所见到的雪山剑法,丁当所授的擒拿法,石清夫妇所授的上清观剑法,丁不四所授的诸般拳法掌法,史婆婆所授的金乌刀法,都纷至沓来,涌向心头。他随手挥舞,已是不按次序,但觉不论是‘将炙啖朱亥’也好,是‘脱剑膝前横’也好,皆能随心所欲,既不必存想内息,亦不须记忆招数,石壁上的千百种招式,自然而然的从心中传向手足。
他越演越是心欢,忍不住哈哈大笑,叫道:“妙极!”
忽听得两人齐声喝彩:“果然妙极!”
石破天一惊,停手收招,只见龙岛主和木岛主各站在室角之中,满脸惊喜的望着他。石破天忙道:“小人胡闹,两位莫怪。”心想:“这番可糟糕了。我在这里乱动乱叫,可打搅了两位岛主用功。”不由得甚是惶恐。
只见两位岛主满头大汗淋漓,全身衣衫尽湿,站身之处的屋角落中也尽是水渍。
龙岛主道:“石帮主天纵奇才,可喜可贺,受我一拜。”说着便拜将下去。木岛主跟着拜倒。
石破天站起身来,只见龙岛主欲待站直身子,忽然幌了两幌,坐倒在地。木岛主双手据地,也是站不起来。石破天惊道:“两位怎么了?”忙过去扶着龙岛主坐好,又将木岛主扶起。龙岛主摇了摇头,脸露微笑,闭目运气。木岛主双手合什,也自行功。
石破天不敢打扰,瞧瞧龙岛主,又瞧瞧木岛主,心中惊疑不定。过了良久,木岛主呼了一口长气,一跃而起,过去抱住了龙岛主。两人搂抱在一起,纵声大笑,显是欢喜无限。
石破天不知他二人为什么这般开心,只有陪着傻笑,但料想决不会是坏事,心中大为宽慰。
龙岛主扶着石壁,慢慢站直,说道:“石帮主,我兄弟闷在心中数十年的大疑团,得你今日解破,我兄弟实是感激不尽。”石破天道:“我怎地……怎地解破了?”龙岛主微笑道:“石帮主何必如此谦光?你参透了这首‘侠客行’的石壁图谱,不但是当世武林中的第一人。除了当年在石壁上雕写图谱的那位前辈之外,只怕古往今来,也极少有人及得上你。”
石破天甚是惶恐,连说:“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龙岛主道:“这石壁上的蝌蚪古文,在下与木兄弟所识得的还不到一成,不知石帮主肯赐予指教么?”
石破天瞧瞧龙岛主,又瞧瞧木岛主,见二人脸色诚恳,却又带着几分患得患失之情,似乎怕自己不肯吐露秘奥,忙道:“我跟两位说知便是。我看这条蝌蚪,‘中注穴’中便有跳动;再看这条蝌蚪,‘太赫穴’便大跳了一下……”他指着一条条蝌蚪,解释给二人听。他说了一会,见龙木二人神色迷惘,似乎全然不明,问道:“我说错了么?”
龙岛主道:“原来……原来……石帮主看的是一条条……一条条那个蝌蚪,不是看一个个字,那么石帮主如何能通解全篇‘太玄经’?”
石破天脸上一红,道:“小人自幼没读过书,当真是一字不识,惭愧得紧。”
龙木二岛主一齐跳了起来,同声问道:“你不识字?”
石破天摇头道:“不识字。我……我回去之后,定要阿绣教我识字,否则人人都识字,我却不识得,给人笑话,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