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啊!——”
一只暗箭把我的手刺穿,连带着我也往后一个趔趄。
我吃痛的坐起来,手几乎动不了,一狠心,我将穿透手掌的箭一把拔出。
全身随着疼痛筛糠般抖着,地上淌着流不尽的血。
这个方向...
我抬眼看了看屋顶。
我狂笑不止,笑的眼泪都流出来。
“楚渊,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出去,对么?”
10.
我带来的兵像入了簸箕的雀,狗皇帝一拉绳,全都被关在了里边。
谋反败了,楚渊放了裴将一家,把他们送去了满是蛮夷的南边,下诏子孙九代不得回京。
信口雌黄说得好听,让裴家上下忠臣,为他扎根国界,满门荣耀。
我听着听着,咯咯笑了起来。
托他的福,我好像也疯了。
见我出声,楚渊的视线撒到我脸上,“阿靳,要不是你想留,朕早就夺了裴哲的命根子,让他进宫当太监。”
像是提到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楚渊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忽闪出兴奋的光。
杀人诛心,裴家几代独苗裴哲要是被这般折辱,裴家比灭门还惨。
“阿靳,裴哲当皇帝有什么好的,他长得比朕好看?”
我不打算理他,歪着头,半死不活的靠在狱内灰墙上,任由太医仔细擦药,包扎那只被箭穿烂的手。
多讽刺啊。
将死御囚,吃糠咽菜,穿破麻,睡地板,盖卢草,却有皇帝身边的御医仔细疗伤,像是有多矜贵。
11.
“庸医!你不是说她脑子没事,喉咙没伤!”
楚渊一刻都等不起,一脚将半跪的御医踹倒在地,连带旁边的珍贵药粉也泼了一地。
真是疯子...
御医被蹭了满身淤泥,擦都不敢擦,连忙爬起来跪倒楚渊脚边,“陛下,陛下勿恼,她确实没伤...”
牢狱里不比其他的地方,地面没砖,全是洗不净的脏泥。
可我眼里,烂泥比楚渊还要干净些。
12.
“不想理我是不是,宫靳,你转过来看着我,看着我!”
他凑到咫尺,用手托着我的后脑勺,鼻尖相撞,我的耳膜几乎被他震聋。
楚渊的怒吼我还是头一回听,像头发了疯的兽。
“陛下贵为天子,切莫失了身份。”
我疲惫的望着他,只觉得这人越来越看不透,一心挂在王位上,一发火却连自己的尊称都忘了带。
楚渊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阿靳,要怪就怪你自己,剑在手上,却舍不得杀人。”
“杀人...很容易的...不看就好了...”
我挣扎着把手覆上他的眼睛。
楚渊的手抖动愈发加烈,他紧张的咬破了嘴里的皮,血珠顿在嘴角,衬得薄唇更加没有血色。
他还是松手了。
一直颤抖的手是没有力气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