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呢,丞相府出了名的文官世家,代代清正,怎么就出了个迟子占这样的武夫?”
“嘘嘘嘘,快别说了,皇上来了。”
酉时刚过,昏黄天色下,年轻的帝王着一套低调的钴蓝色龙袍,金丝龙纹,玉冠银带,没有那代表无上权威的明黄加持,仍不减半点威严。
然而剥下那层正式的严苛,那张阴沉的脸竟然也显出些倜傥俊逸来,他随意地把玩着手上的折扇,踏步间腰上扣着的银石绸带轻晃。
惹眼的还有皇帝身边的那位太监总管玉公公,自打先帝去世,这小东西就跟在御前近身伺候了,说是什么先帝遗赠,内里还不知道有什么弯弯绕绕。
这玉公公虽然位高,可到底年轻,虽然是给皇帝办事,人前却总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办事是真漂亮利索,挑不出半点毛病,就是缺了些气势。
然,今日一见,先前那个拘束的玉公公,却一反常态,以一种随意的姿态站在皇帝身侧,总是别在腰间的拂尘被他搭在臂弯,百无聊赖地捋着须须玩。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原本应该由这玉公公来说的话,从皇帝的贵口中吐了出来,就见盛晔高坐在宴席的极上位,何等的尊贵高不可攀,张口却说的是:“今日为庆祝迟将军凯旋,由朕牵头设了这场庆功宴,特邀诸位前来,既然人已到齐,那便——
开宴吧。”
话落,整个宴席上的王公贵臣都惊住了,他们何曾听过皇帝亲口讲这种话?实在是有失龙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