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鬼魅行于夜间,小菱现在这般,或许是缚灵咒噬身,她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白行卿抬手间,一道白色法印轰然撞上茅屋周围的怨煞气息。法印与煞气两厢碰撞,强烈的冲击带着空气流动,整个房屋震颤。
门窗还是被怨煞之气包围着,没有丝毫松动的痕迹。
白行卿手腕翻转,长剑扬起,又在须臾间重重落下。
剑气像一道强劲的白色光影,硬生生嵌入怨煞邪气里。只见茅屋周围的怨煞之气轰然散开,掀起疾风掠过,门窗瞬间大开。
门窗大开的须臾,柳予舟瞥见小菱一手正掐着妇人的脖子。当那强大的剑气猛然袭来时,小菱和那妇人都被震开了。
妇人身子直接震飞了出去,又撞上一旁的墙壁,跌倒在地,瞬间吐出一口血来。小菱退开数步远,才跌跌撞撞的站稳。
她倏然抬头时,嘴角已然溢出血迹,一张脸阴寒狠戾。她运足周身煞气,一个掠身,鲜红尖利的指甲又向妇人肩颈而去。
白行卿长剑一挥,一道剑影落于小菱身前,她再次被剑气震开。
白行卿抬手结印,白色法印如浮光掠影裹挟而去,顷刻间已然将小菱禁锢,如同无形的枷锁牢笼,丝毫挣脱不得。
柳予舟进屋时,才发现墙角还有一个男子。男子见到白行卿将小菱束缚,这才慌乱的起身,去看一旁尚未爬起来的妇人。
“大人快杀了她,杀了她。”
男子和妇人的声音同时传来,惊慌里又有些狠厉。
“杀了那残害人命的女鬼......”
那一声女鬼,似乎触动到了小菱,她突然一阵凄厉长叫。
“啊......”
柳予舟回头时,正好迎上小菱那张惊悚的脸,惊得他退后一步。
凌乱的发丝遮去大半面容,却任然可以看到她惨白的脸上一只眼睛在流血,而另一只眼眶里,早已没有了眼珠。
鲜红的血液在漆黑而空洞的眼眶边渗出来,苍白如纸的脸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而她颈上隐隐显出血窟窿来。
染了鲜血的红唇衬着那张阴森骇人的脸,又凄厉,又瘆人。
她想要强行挣脱法印的禁锢,却被那一道道无形的枷锁缚身,越是挣扎,越是遍体鳞伤。
男子和妇人也是被小菱的模样惊吓到了,直接瘫软在地上。
白行卿一副见怪不怪。“我说过了,挣扎无异于自取消亡,你是想形魂俱灭吗?”
“哈哈哈......”她笑着,整个脸都扭曲起来,“形魂俱灭又如何,这腌臜的人世我早就深恶痛绝。”
“我们是你的父母,生你养你恩比天高,无论如何,你都不该杀我们。”一旁瘫软在地上的妇人说。
“哈哈哈......”
小菱似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她转向白行卿,“行卿大人,你也听到了,他们是我的父母,却又是如何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