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白炽灯强烈刺眼,浓重的消毒液味蔓延至整个胸腔。 慕知音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儿子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一幕幕像关灯片般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与其说她在拼命给尚尚治病,不如说是尚尚救赎了她。 慕家败落,父亲锒铛入狱,母亲在重病中去世,爱人成仇人,她背负着骂名与案底,早就无望存活在世上了。 是儿子给了她五年的生命。 终于,抢救室的门开了。 十几个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快速离开,慕知音都没有机会看儿子一眼。 “陈院长......”她声音颤抖着,几近乞求。 她怕。 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又累。 这样与病痛无休止的拉锯,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暂时脱离危险,但情况很不好,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陈院长摘下眼睛,长叹一口气。 “谢谢!” 一颗悬着的心,突然如释重负。 “有一种药,对尚尚病情维稳很有效,但一药难求......” ...... 走出医院的时候,慕知音脑海中萦绕着院长的话。 代号为阿金斯的药,刚刚结束临床试验,对治疗血液病很有成效,即将成为医药界的一颗明星。 阿金斯产自江氏集团旗下的药业公司。 要去求江舒白么? 她亏欠这个男人太多了,不想再消耗江舒白的这份情义。 心头如蚂蚁啃噬般焦急无奈,踌躇了一会儿,慕知音还是伸手拦车。 “师傅,去江氏集团。” 办公楼大厅里,慕知音被前台拦住,“小姐,非常抱歉,没有预约是见不到江总的。” “我叫慕知音,麻烦您通报一声,江总他会见我的!” “很抱歉。”前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全然不为所动。 慕知音拿出手机拨通电话,耳畔传来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几个月前,江舒白劝她放弃治疗。 慕知音发疯似的与他大吵一架,之后带着孩子毅然决然的回国。 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直到一周前,铺天盖地的新闻通稿宣布江氏财阀少主从国外归来继承家业,她这才知道江舒白回国的消息。 慕知音又拨了几次,还是无人接听。 她急得眼眶泛红。 “麻烦您告诉江总,我来过。我的名字叫慕知音!” 即便知道这句话会石沉大海,她还是不甘心的再三请求。 渐渐地,暮色已晚。 夕阳的余晖笼罩在慕知音周身,映射出一道纤细的身影。她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着,像是失了魂。 慕知音不愿意回医院,看到儿子憔悴痛苦的面容,她会心疼。至于慕家,早就被质押给银行了。 去顾亦承的别墅吗?无非是去自讨其辱。 这般想想,真是可怜,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没有属于她的家。 “慕知音,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突然,耳畔传来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 抬眸,是顾亦承那张冷峻不耐的脸。 慕知音感到呼吸越来越艰难,心底的苦涩慢慢袭来......顾亦承身边站着的,是叶家大小姐,叶兮。 娇俏的女人妆容精致,身着淡粉色碎花套裙,白皙的手搭在顾亦承臂弯处。 慕知音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苦涩。 “知音姐,好久不见。”叶兮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慕知音一言不发。 真倒霉,走路也能碰见这个丧星! 五年前她与顾亦承刚订婚时,这位叶大小姐可是哭哭啼啼纠缠顾亦承好几个月。 风水轮流转,叶兮终于得偿所愿了。 “对了知音姐,方才亦承陪我去医院检查身体,看到你守在一个男孩病房门口。江总可真是,再忙也要陪你照顾孩子啊......” 三言两语,不着痕迹,叶兮认定了那是她和江舒白的孩子。 男人突然发问,“是你和他的孩子?” 顾亦承拧着眉,死死盯着慕知音,目光像是要在她脸上盯出个洞来! 他在给慕知音解释的机会。 可这女人紧抿着唇,像是默认。 一股没由来的怒火冲次而来,男人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我在问你话。” 慕知音冷嗤一声,反问道,“我说什么你都会信吗?” 既然不会,又何必惺惺作态! 她已经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如今还要看叶兮的脸色说话办事吗?真是可笑! 不等顾亦承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