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阁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今日忽然被谨王下令伐了。 原是那侧妃苏以柔近几日身体一直不好,找了好几个太医都无济于事。 后来有个算命先生推测出苏以柔与梧桐犯冲,谨王陆知衍便下令伐了府里所有的梧桐,其中当然包括秋雨阁里的那棵。 苏令仪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看书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便笑自己自作多情。 她和陆知衍的女儿,不到两岁便没了,也不见他有半点伤心。她怎么能指望一个待她凉薄至此的人,留住那棵她喜欢的树。 只是,苏以柔未免太操之过急了些。 左右她这个谨王妃现已被幽禁在梨园,根本威胁不到她的地位,她又何须这么心急地抹杀有关于她的一切? 难道还怕陆知衍睹物思人不成? 何况她如今病入膏肓,已是人命危浅,朝不保夕,谨王妃的位置,又能坐的了多久? 而苏以柔不仅是他陆知衍心尖上的人,还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莫非陆知衍还会委屈了她? 苏令仪失笑,果然还是太年轻,太沉不住气。 把书搁在一旁,她忽然觉得有些渴。 “白青?” 苏令仪连连唤了好几声,也不见有任何回应,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总觉着有一口气沉积在胸口,堵的慌。 “姐姐不必再找白青了,她方才不慎跌入荷花池,已香消玉殒。” 苏以柔一身华服,踩着精美的绣鞋,一步一个莲花印,翠绕珠围,款款而来。 苏令仪的十指倏地陷入了掌心,疼而不自知,她抬起头,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曾被她当亲妹妹一般看待的人,仿佛是要将苏以柔的身上望出几个窟窿。 “你就这么容不下我身边的人?好歹她们也曾真心真意地唤过你一句三小姐。” 苏以柔不答,只是眸光流转,将凉薄又轻蔑的视线落在了形销骨立,瘦若枯木的苏令仪身上。 她淡勾唇角,脸上浮起盈盈笑意,“都说姐姐性命垂危回天乏术,可我今日瞧着,倒是觉着姐姐的气色红润了不少。想来姐姐也是个有福气的,这不,殿下记挂姐姐,特意让我为姐姐送药,姐姐快趁热喝了吧。” 苏令仪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瓷碗,里面盛着黑色的药汁,还泛着腾腾的热气,估摸着是刚煎好不久。 嘴角泛出一丝苦笑,苏令仪只感觉有一根尖尖长长的刺扎进本就破碎不堪的心头,一下一下地翻搅,疼得她不得安生。 原来不仅是苏以柔,就连陆知衍也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她死,好给他的心上人腾地方。 “横竖我也没几天活头,如今倒是要多谢妹妹和殿下,临了了,竟还给我体面,让我不至于死无全尸。” 苏令仪猛地抬头,冷笑了一声。 言罢,她接过苏以柔端到她面前的瓷碗,将里面的药一饮而尽。 苏以柔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其实姐姐也不该怨殿下,毕竟这谨王府的后院,容不得心狠手辣之人。” 苏令仪闭上眼,不再看她,只是幽幽地说道:“但愿你能瞒一辈子,若是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你的下场,未必比我好。” 这话像极了狠厉又恶毒的诅咒,苏以柔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半晌没有说话。 再看过去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没了动静,乍一看,跟睡着了一样。 她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拭干了苏令仪嘴角的血迹和挂在边上的药汁,秀眉微皱,喃喃自语道:“姐姐,你不能恨我怪我。” “今早我瞧见殿下望着秋雨阁里的那棵梧桐出神,便知道,我不能留你继续苟活下去。你安心地走吧,我会替你向殿下求情,绝不会断了你的死后哀荣。” ...... 已是深秋时分,苍云国的风打在身上,冻得人骨头疼。 清远侯府的静湘阁内,青衣丫鬟抱着手里的暖手炉,眸光有些担忧,“紫珠,你说小姐她怎么了?自打午睡醒来后,就一直坐在床上发呆,不会出什么事吧?” 紫珠瞥了她一眼,轻叹一声,“继夫人刻薄寡恩,对小姐处处苛待,偏偏侯爷还宠着她,疏远咱们小姐。小姐如今抑郁寡欢,兴许是想先夫人了。” 青衣丫鬟皱了皱眉,“继夫人对小姐视若己出,哪里有你说的那般不堪?” 紫珠翻了个白眼,胳膊用力撞了她一下,一脸的鄙夷,“白青,你可是小姐的人,怎么这般吃里扒外?净帮着外人说话!” 话音才落,紫珠忽然觉得
第1章 :一个个的都希望她快点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