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县乔家镇乔家村
乔家东次间里有两人,一个是苗青竹的三儿子乔学礼,一个就是乔家大家长苗青竹。
苗青竹此人极为泼辣抠索,共生育五二两女。她在乔家村乃是一霸,无人敢惹。
今日苗青竹穿的是件青色的薄袄,她此时背后垫着枕头,整个身子倚靠在床头。她一直歪着头,瞅着床下站着的三儿子乔学礼。
乔学礼穿着颜色褪得都发白的棉袍,嘴上一张一合的说着话。
“娘,李仪在一品居口出狂言,非要退小妹的婚。您倒是说说话,怎么办呀?他说小妹就是一个没有半点学识,心机深沉的野丫头!凭着家里的恩情逼迫他定下婚约不说,竟然还妄想做大?给他李大秀才做妾都别想!宁死也不可能娶小妹!”
床下站着一个俊朗小哥,估摸着十七八岁的样子——乔学礼。他低头弯腰,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
初闻三子所言,苗青竹心中焦灼万分,恨不得把李仪碎尸万段。
她疼在心尖上的女儿,如何让人作践至此?
双拳紧握于袖中,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苗青竹如是想。
忽而她脑门上的青筋暴露,激动的一下子热血上头。
“咚”得一声。
苗青竹昏倒在床上,她的三儿子没听到动静,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乔学礼走了几圈,猛地一拍大腿,气急败坏道:“李仪,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若他敢退婚,看小爷怎么治他!”
说罢,乔学礼抬腿走几步后,迎头碰上撩起帘子进屋的黄招娣,他赶忙闪躲到一旁,并叫了一声大嫂。
黄招娣敷衍的应了一声,往里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婆婆躺在床上睡觉,长舒了一口气。
“呦,今儿是个什么日子呀?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黄招娣斜着瞅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小叔子你这不年不节的日子,怎么回来了?!”
乔学礼用手指往地上指了几下,不耐烦地说:“大嫂,这是我家,回不回来看我咋想。轮得着你来管?我是缺爹,又没少娘!你若想管我,等我娘死了再说!”
“是么?”黄招娣很不屑地说。
“真是唯女人、小人难养也!”气得乔学礼摇了摇头,拂袖而去。
乔学礼一走,好似带走了为数不多的阳气。
这时黄招娣眼前只有一张架子床,一张木质茶几,一个柜子和几个凳子。屋子里空荡荡的,好似她一人似的,煞是清冷。
这让黄招娣心生疑惑,搁在以往护犊子的婆婆,要是听到自己这么埋汰她儿子,不得让她大儿子学仁狠狠地教训自己一顿?
黄招娣迅速的跑到床前,看见苗青竹一只手在床外,身子弓成麻虾状,就这么侧歪着身子,也没盖好被子。
她轻轻推搡了下婆婆,但是婆婆仍然双眼紧闭。
可刚才动静那么大,怎么婆婆一点反应没有?该不会是......?
倏地,黄招娣有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她颤抖着手,一点一点地靠近婆婆的鼻孔。
没气?
再探,还是没气!
“啊!死人了,死人了!”黄招娣吓得跑了,惊叫连连,“婆婆,婆婆死了,婆婆被学礼给咒死了!”
跑到屋外的黄招娣,迎面撞上脸色惨白的丈夫乔学仁,把腚摔成好几瓣,痛得她直叫唤,“哎呦,哎呦!”
坐在地上的黄招娣气得自己爬起来,用手揉了揉摔疼的地方,冲着丈夫乔学仁消失的方向大喊道:“你个死鬼,也不扶我一把!”
回头黄招娣就看见待在家里的人,一窝蜂全跑到婆婆的房间。转念一想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