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执看着他满脸血污的模样也觉得伤眼,想了想还是拿出帕子,动作不甚温柔地三两下擦干净了他的脸,这么一看,这人长得还挺好看的。
他皮肤称不上白,但肯定比外头驾车的贾路白上一些;脸颊瘦削,眉毛不浓不淡刚刚好;紧闭着的双眼狭长,仿佛下一刻就会睁开向人投射来一道冷光;鼻梁挺直,薄唇紧抿,整张脸都散布着一个气息——生人勿近......
林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他看的时间有点太长了,忙收回视线,正要掀开车帘看一眼外头,就觉马车倏地一震,急急停了下来。那昏迷的伤者跟着一晃,差点从座位上栽下去。
林路敲了敲车门板,挖苦道:“贾路你怎么回事?马车都赶不好了?”
贾路的声音隔着车门闷闷地响了起来:“少主,山庄......好像不太对劲。”
林执一怔,忙掀开车帘朝山庄的方向望了过去。
折腾了这么久,外头天都黑了,可山庄那边却依旧灯火通明宛若白昼......不对!那是火光!冲天的火光已经将山庄整个笼罩起来了!
贾路喃喃问道:“少主,我没眼花吧?山庄那是......着火了?”
林执鹜地想起今早临走前,他们家老爷子还在犯病,非要将回来探亲的二姐三姐连同她们的夫君一道赶出去,林执瞧着那人仰马翻的景象生怕祸及己身,连忙带着贾路跑了,这会儿想想,林执突然就明白了些什么。
“贾路,老爷子要送到铁匠手里的那封信呢?拿来给我。”林执急切道。
贾路活似没了主心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老庄主的话,毫不犹豫地将信递了过去。
林执接过信匆匆扫了一眼,久久没说出一句话来。
贾路半晌听不到动静,不由有些心急地问:“少主,怎么了?信上写的什么?”
林执:“......”
什么也没写,只是画了条五爪长虫!
林执也是头一回亲身得见什么叫画蛇添足。那蛇画得惟妙惟肖,身上红黑相间的纹路让人一看就觉得它有毒,偏偏腹下生出了五只足,使整幅画都添了几分喜感,仔细一看,那五只脚还不光是同一种牲口的。
......
又是长长的沉默,周遭安静得有些诡异。
贾路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脊背上的汗毛很欢快地根根立起,他悚然道:“少主?您您您,您别吓我啊!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好一会儿,林执才憋出完整的话:“他娘的!有什么好防着我的?这玩意儿给老子老子也看不懂吧?!”
贾路险些从座位上滚下去。
林执将信收好,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冲贾路道:“你到车里守着那人,他若醒了,想走便走。”
贾路忙阻拦道:“少主,还是属下去!”
林执坚决道:“没时间磨叽了!你在这里等着。马留给你,万一......”
万一真有个什么意外......
林执没有再说下去,转头便走,心中那股子难言的不安与焦虑越发浓重。
林执的轻功堪称一绝,况且这里距山庄也没有多远,加上心头的不安,不由自主地想要加快脚步,不多时,便已然能看清山庄的影子,可林执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脚步也开始有些虚浮......
火势远比她在山脚下见到的要大得多,整个山庄都被火光笼罩在其中,寒冬腊月的,林执竟被这火光烤得满头大汗。
怎么会?
好好的一个山庄,明明早上她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林执似乎有些明白了老爷子突如其来的反常——什么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