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掏出了一包银针——金子卿的母亲是京中一品御医温宁的女儿。
年幼时的她常觉得母亲给人把脉的时候好看,遂也偷偷在身上备了些银针,学了些医术。
她目不转睛看着萧楚河的腿。
“我用针刺封了你的穴,防止你膝盖上的伤流血过多。一会刮肉接骨,会很疼,但一定要忍住不可乱动,否则位置一错,接骨会前功尽弃。”
扎针封穴极废心神,金子卿此时已是汗流浃背,却仍旧小心翼翼的在给萧楚河的伤口清理创面,半刻不肯休息。
紧接着,就见她一双手百蝶穿花,龙飞凤舞,刮骨剔肉。
萧楚河眼神一厉,青筋暴起,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出声,但下一秒便咬紧了牙关,没有再泄露丝毫。
金子卿分出心神照看,心底不自觉升起一股敬意。
这就是在边关让外敌闻风丧胆的战神萧楚河,果然意志惊人。
这下,她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身份,她加快了速度,迅速出手割掉了患处周围的烂肉,而后又仔细清理了创口里的脏污。
萧楚河视线模糊的看向她。
眼前的女子娇容因为专注而脸带红晕,汗意淋淋,本该是一派活色生香,但她神色认真、虔诚,一副哪怕拼了命也要救回自己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呼吸一窒。
萧楚河常年在边关,鲜少接触女色,过得都是铁血无情的生活。纵使在朝堂,也是尔虞我诈,少有温情。
而金子卿就像那直破黑暗的温煦的光,直入萧楚河的心底。
咔!
“好了。”
金子卿吐出一口浊气,强撑着身子将银针从萧楚河的身上取下。
萧楚河从剧痛里回过神来,便看到眼前娇艳的姑娘正通红着脸,坐在边上呼呼喘气。
香汗淋漓,金子卿鬓角的碎发贴紧她尚未长开却已初见绝色的脸颊,单薄的襦裙里皎白的身子若隐若现......
萧楚河默不作声的将目光看去了另外一边。
金子卿没有注意到萧楚河眼中的变色。
她歇过一口气,对着二人道:“伤口还需要多注意清洗,内服和外用的其他药物,寻常医馆的大夫也会开。我还有事,伤我治完了,能放我走了吗?”
听她说要走,青玄的脸色又是一沉。
金子卿看过他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的医术完全不符合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应有的熟练,也难怪青玄会有所怀疑。
“你们,你们可不能恩将仇报!”金子卿又恢复成之前的伪装,“早知道救了人也得死,我还不如直接被外头催债的人给砍死呢!反正救了你也是死,不救你也是死,倒不如不废这个力气!”
萧楚河看着金子卿演戏,眼里神色莫辨。
忽而,外头传来一阵声响。
青玄飞身出去查看,金子卿侧头,就见门口的衣袍卷动,似是主持的袈裟。
“主持说,外头有人在找这位姑娘。”青玄的剑鞘指向金子卿,她心中合计,料想大概是金家来了人。
“我知道公子你身份贵重,必然不是那种恩将仇报之人。不过你放心,既然你留我一命,之前还救过我,我必然会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权当没发生。”金子卿一拱手,话语间将多半的理都占了去,她看萧楚河的神色无异,便是抬步从暗室里走了出去。
暗室外的阳光有些刺目,金子卿以袖挡面,深深的吸入一口气。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眼角有些刺痛,晶莹的泪花模糊了她的双眼。
金子卿抬眸,只见一道俏丽的粉色身影,冲着她款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