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康王妃眸光一凛,喝道:“来人,把这些欺上瞒下,好逸恶劳的东西都拖出去打死!”
旋即声音平和了些,对胡大夫甚至有几分笑意:“世子的病,就请大夫多多费心了。”
“是、是......小可自然尽心尽力,不敢怠慢。”胡大夫忙不迭地表忠心,打从他诊出乔子邂的病症时,一颗心就悬着,这会儿听着那振聋发聩的求救声,更是腿肚子打颤。
武康王妃点点头,视线巡视一圈,目光所及处,丫头小厮们都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好在带来的都是心腹,倒也不怕他们把事情传出去,最后落在言楚身上。
苏家这个丫头,平日里就是个胆小内敛,不爱说话的,应也掀不起什么风波。且这样的事,到底损的是她的名声,想来她也不会四处胡说,心略放下了一半。
这才向武康王道:“今儿是瑨儿的好日子,折腾到了这个时候,也该叫他们小两口歇了。”
武康王自然是知道自家王妃的意思,只是这会儿他即便要追究,除却拿些下人出气,也别无他法,只好长叹一口气,拂袖而去。
吴氏仍是哭哭啼啼的,可眼见着王妃发落了这许多人,一时也不敢贸然开口,只得跟着离开,离去前,狠狠剜了言楚一眼,言楚自是无所谓。
待人都走光了,她方才松了一口气。
一回头,见乔子缙仍笑嘻嘻地望着她,心中一个咯噔。
今儿,好像是新婚之夜来着。
“窈窈不怕,我在。”乔子缙一只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言楚下意识一躲,而后又觉得不对,顺势低下头去,仿若惶恐不安地模样:“我......”
“不怕,大嫂再来打你,我打走她。”乔子缙说着犯困,拉了言楚往床边走,闹着要睡。
言楚心里发虚,身子也不自觉地绷紧。
虽然她不在乎假扮乔子缙的夫人,对他撒娇被他吃点无伤大雅的豆腐。
可不代表她要牺牲到这个程度......虽然这身子不是她的——那也不成!
是以一上榻,她就装作害怕地往角落里缩:“我......”
乔子缙却是一把抓她过来,搂入怀里,就这么躺下了。
言楚紧张了半晌,心中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不动声色地把人给打晕才好,忽然发现身边人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竟是睡着了?
原来他说的睡觉,就只是纯睡觉?
言楚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却睡不着。
一是她不习惯与旁人同睡,其二嘛......心情复杂。
从一个令人生畏的大将军,变成这会儿的傻小子,到底与她还是有些关联。
她本是宋国昌元侯之女,却瞒着家里,悄悄做了太子殿下的死士,平日只装作体弱多病,足不出户,在父亲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替太子卖命。
两军交战,她自是要做些事的。
是以她潜进易国军队,偷了行军计划及布防图,这才使宋国转败为胜,也使试图力挽狂澜的乔子缙身受重伤。
而当初,她便是从兵部尚书苏誉身上偷了钥匙,得了行军计划与布防图,方才听吴氏所言,只怕自己附身的苏女,便是苏誉的女儿。
虽不知武康王怎么还愿儿子娶自家仇人——她记得当初苏誉是被下了狱,其家人也被赶出京城。
只不过这么一算......还真是,报应不爽。
可现在并非感叹的时候,她要弄清楚两件事。
第一,远在宋国的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到底是摔下山崖死了个彻底,还是她与苏女互换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