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气力,喉头哽了一下,他声音轻了许多:“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教我?就算今天被男人睡,也是我自找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自嘲地冷笑一声:“韩奕,你于我而言,连陌生人都算不上。”
后面那句话很轻,却犹如千斤重的石头,重重地砸在韩奕胸口上,压得他喘口气都觉得异常困难。
他死死地盯着林晨的脸看,要把他看穿一样,下颌线绷得很紧,手上力气不自觉加重,提得林晨双脚差点离地。
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可沉默半晌后,他居然笑了一声。
他长相是天生的眉目深邃高鼻薄唇,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倨傲又不近人情,加上气场强大,让靠近的人莫名心生畏惧。
按道理来说,他的笑本该能柔和一点他身上与生俱来的薄情寡义,可他刚刚那个笑,一闪而过疯狂和阴鸷。
“给你递酒的那个男人,年近五十,满身油腻,酗酒,吸毒,暴力,滥交,一身传染病,现在就在隔壁房间,林晨,你当真无所谓?”
韩奕放开他,手掌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捋,细心拂去锁骨上流淌的水珠,轻轻按住他颤抖的肩膀。
接着慢悠悠开口,嗓音没有半点温度,像来自地狱:“我送你过去。”
通红的眼里爬满不可置信,林晨瞪大了双眼:“你疯了?”
韩奕擒起他的脸,动作温柔,力道狠绝,语速很慢,但不容置疑:“我,还是他,你自己选一个。”
他想,只要林晨说选他,哪怕沉默也好,他都不会再为难对方。
可林晨偏不遂他意。
知道他想听服软的话,林晨顿了顿,薄弱的肩膀上留了几道红手印,他粗喘了一口气,勾起唇,满不在乎:“好啊,我选他,你可以滚......”
下一秒,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开,后背撞到浴室墙壁上,五脏六腑震得发痛,林晨软软地倒在了地面。
耳鸣,后背疼痛,喉咙里翻涌上一股血腥味,他咬牙把嘴里的血沫子咽下。
头顶上韩奕拨了个电话出去,阴冷的说话声传来,每个字都从牙齿缝中嚼烂了吐出来的:“把那个男人叫进来。”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片刻过后,外面有人敲响了房门。
韩奕深深看了他一眼,出去开了门。
很快一个陌生男人进到浴室,两颗眼珠滴溜溜一转放到林晨身上。
眼神像一条黏腻的舌头,快速把林晨从头到脚舔舐了一遍。
林晨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这个猥琐至极的男人,仅仅只是接收到对方一个视线,林晨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
他手掌撑住地面,身体绷紧,从脚底下爬上来一股冻人的寒意。
韩奕居然来真的,他真的叫人来了,真的要把他丢给这个肮脏的男人。
“韩少,真、真的可以随便玩吗?”男人搓着手掌,双目射出绿森森的恶光。
林晨迅速看向韩奕,等候死讯一样屏息凝神,他不会开口求饶,心里却忍不住抱有一丝希冀,希望韩奕人性尚未泯灭。
韩奕生了双极黑的瞳眸,让他看起来薄凉又深不可测,他同样也在看着林晨的眼睛。
两人无声地对视,中间绷起一根线,对视的时间越长,那根线绷得越紧。
只要其中一方松手,相安无事,可两人偏偏同样执拗,宁可两败俱伤也不愿做先服软的那方。
等待片刻,林晨死咬着嘴,不肯朝韩奕开口说半个字,韩奕从鼻管里冷漠地发出一声命令:“嗯。”
死刑宣判结束,林晨心死了,眼睫慌张地轻颤,而韩奕早移开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