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这个字眼儿成了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一条鸿沟。

看着苏离冷漠的表情，许言墨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他沉默，苏离冷冷的嗤了一声，“许言墨，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这双眼睛看向你，只会用愤恨和厌恶的眼神，你不是在乎吗？我就是要让你心痛，心痛一辈子！”

说完，恨恨的移开了视线。

……

苏醒之后，苏离的身体恢复的很快，除了无法用力的左脚，她的眼角还有一条将近十公分长的伤口，再加上缝合后留下的针眼，像极了一只丑陋的蜈蚣。

人永远要相信一个词，否极泰来。苏离不仅活了下来，而且在许安柔给她注射了艾滋病毒之后，她的体内自动生出了抗体，经过检查，她并没有被感染。

办理出院之后，许言墨来接她回去，苏离没有拒绝，一进门，正好迎上许安柔。

她脖颈上围着条纱巾，看到苏离，眼神立刻愤恨起来，张牙舞爪的冲过来便给了苏离一个耳光。

苏离看着她不停的张嘴却说不出声音的滑稽样子，不由得抿唇笑了，然后，猛的抬起手还了一个耳光回去。

“啪——”

响亮的一声，与此同时，许言墨也跟着进了门。

许安柔的眼神立刻变了样，随着苏离这一巴掌扇下去的力道，身子猛地向一旁倒去，“砰”的一声撞在墙上，额角立刻红肿了起来。

泪水涌了出来，许安柔趴在地上，梨花带雨的看向许言墨，仿佛在无声中控诉着苏离的罪行。

呵。

经历了这么多，没想到她还在用当初那一套下三滥的手段，就连拙劣的演技都一点没变。

果不其然，许言墨立刻深深的皱起了眉，侧眸看向苏离，正想说话，苏离却拄着手杖上前一步，抓起许安柔的头发，用力往墙上一按。

“砰”的一声闷响，许安柔原本红肿的额角立刻破了皮，鲜血沿着她的眉骨往下滴落。

苏离这才厌恶的放开手，随手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一边擦着指尖的血迹，一边头也没抬的说：“许安柔，不撞得重一点，你哥怎么能迁怒于我呢？干脆我就帮帮你，现在流血了，看起来才逼真一点。”

你这个贱人！

这句话是从许安柔的嘴型上翻译出来的，她不能说话，只能用一双眸子恶狠狠的瞪着他，用嘴型无声的咒骂着。

无所谓，骂人不过是最无能的一种攻击手段，她想骂那就骂个够好了。

苏离随手将擦拭手指的纸巾扔在许安柔身边，淡漠的转了个身，冷冷瞧向许言墨：“现在你都看到了，反正从前我没做过，你也没有信过，这次我干脆就坐实了罪名，怎么，你是不是也要像从前那样，让我也磕破头？或者，狠狠的给我一个耳光？可以啊，反正我现在就是个瘸了一条腿的女人，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没有能力反抗。”

说完，她往前走了一步，金属手杖触碰到地面，发出一道刺耳的撞击声，然后，她身子一跛，站到了他面前。

在看到苏离按着许安柔的头往墙上磕的时候，许言墨其实是有些动怒的，可听她这么说，怒气憋在胸腔，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许久，他才深深呼出口气，压着嗓子说：“苏离，别闹了行吗？”

“闹？”苏离佯装无辜的皱眉，“我没有闹啊，我说过要把自己所承受的都还回去，现在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以后，我还会杀了许安柔呢。”

杀！

这字一出，许言墨心头倏然泛起一阵寒意。

苏离绝不是在开玩笑，现在的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苏离了，此刻的她，狠如蛇蝎。

而让她变成这样的，正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