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杀,不可辱!”
沈之玄好像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这话从你这个亡国质子的口中说出来,本殿觉得很讽刺。”他又说:“如若本殿偏偏喜欢践踏别人的尊严,你当如何?”
韩卿离一阵头皮发麻,他本是南朝丞相韩长风之孙,南朝皇子楚月霄的伴读。韩家在南朝两朝为相,地位尊崇,他一出生就有世人艳羡的好家世,仕途上,他是皇子伴读,又是詹事府左司谏,可谓风生水起。
一个月前,北朝洛王率军攻陷了南朝王城长乐城,大军踏进王城直逼皇宫,王公大臣人心惶惶,最为不安的还是南朝皇室。
北朝洛王骁勇善战,所率之师锐不可当,每一个南朝人都已经有了惨痛的体会。还有传言,说洛王此人狠厉绝情,性情乖张且不择手段,更有甚者,说他好龙阳,喜断袖。每一次胜利,他都会带一件战利品。
皇宫被大军围了数日,宫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奔溃的边缘,等待着生与死的判决。突然北朝传来消息:只要南朝送皇子为质,其余人不论皇室还是朝臣,皆可安然无恙。
南朝皇子有三个,除了刚刚弱冠的三殿下,其余二人在皇城一战时一个身死,一个重伤。或许北朝人知道南朝只有一个继承人,所以才会要南朝唯一的希望去北朝为质,将南朝唯一的继承人握在手中,还怕南朝人翻出什么风浪么。
于公,韩家世受皇恩,理当为国效忠,为君分忧,于私,他是楚月霄的伴读兼好友,所以他大义凛然的站出来,替楚月霄来北朝为质。
临行前祖父对他说:“卿离啊,你此举乃大义,为家国,为主君,也为韩家,可你要谨记,大丈夫不可屈身侍人,士可杀,不可辱,更,更遑论雌伏于人身下......”
“若当真如此,国仇家恨得报时,你当以死谢罪,不让南朝和韩家蒙羞。”
他现在连苦笑的精力都没有,祖父那句“若当真如此,当以死谢罪”回荡在他耳边,狠狠的讽刺着,戳着他的心。
他知道自己躲不过,但还是心存侥幸,“北朝要我为质,以此来控制南朝,若我死了,北朝皇帝那里,洛王殿下不好交代吧!”
沈之玄又是一声冷笑,“哼,国都亡了,你觉得北朝要一个亡国的质子做什么?”他凑上来,低声说:“是本殿要的你,你现在知道了,便乖一些,免得一会弄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