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见天日(2 / 3)

许桃便可另觅个安身处,去哪儿都好过跟着自己。

“除非……”黑暗中那讨人厌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回多了几分戏谑的意味。

梁晔心如死灰地望着他。

“除非你把当朝的国舅爷请来,他要是开口,当今皇帝都得惧上三分呢,嘻嘻嘻嘻。”

那人似乎来了点兴致,也往梁晔这儿凑来身子,露出半张脸,冲梁晔嬉笑:“你要是有本事,就让国舅爷来救你。”

半个时辰后,梁晔被狱卒连踹带拉的撵出了衙门。

被扒去一身衣裳的小胖子哆哆嗦嗦站在寒风中,一步一个脚印缓缓走下台阶,回头瞅了眼上方那块匾额——“为民解忧”。

再回头,就瞧见站在不远处揣着一袋绿豆糕的许桃。

一夜未见,他的桃桃子好像憔悴了好多好多,凄苦的脸上挂满泪痕,红肿的眼睛里尽是血丝。他瞧见许桃揣着那袋绿豆糕,皱着一张脸蛋,就杵那儿也不动。

就这么望着梁晔。

梁晔顾不得一身的疼痛,迈开腿不顾一切地朝许桃奔去,然后伸出手去抱她。

“桃桃子!”明朗朗的一声呼喊,直达许桃心坎儿,暖呼呼的。

许桃丢下那袋子绿豆糕,用力,再用力地抱住梁晔,在心里喊了无数遍的“谢天谢地老天爷”。

她满腔的动容和劫后余生的侥幸无处抒发,她早就流干了眼泪,她再也挤不出一滴泪,只闭上发干发疼的眼睛,嘴里一遍遍喊着梁晔的名字。

直到她无意间瞥见衙役门口那棵老槐树下停着一辆轿子,轿帘半掀,露出里面坐着的人一张脸,她心中一颤,一时也忘记去安抚小胖子,只愣愣地盯着那张脸看。

那张,好似刚吃完屎的脸。

许桃也不清楚为何,她心中涌起很不好的预感,以至于连梁晔都察觉到她的情绪,缓缓从她身上离开,顺着许桃的视线往后看。

那面轿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从梁晔这个方向看去,就只是一顶停在老槐树下的轿子而已。

“桃桃子,你怎么了?”梁晔心疼,伸出冰凉的手,去给许桃擦去脸上的泪渍。

坐在轿子里头的李景成双手交握,右手食指不停地敲着手背,他看上去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他今早拒了许桃的请求,便一脚去父亲府上,争取赶在早朝结束前,先跟父亲交代下此番他卸职一事。

也不是非得说,就是打完仗回来还没看过他老人家一眼,李景成得赶在老人家积怨积到一定程度前,过来灭火。

果然,盘腿在卧榻上的父亲一眼都没舍得给儿子,正坐在树下解一盘残局。

松树枝上积落的白雪终于不堪重负“哗哗”摔下,李景成就站在那片树荫下,给父亲行礼。

“宋伯没跟你来?”父亲说的是李景成的那位老管家,对围棋颇有造诣,时常和老人家一块切磋棋艺。

“没,我叫他去办其他事了。”

“那你过来作什么?不去上早朝,跟皇帝说你卸职一事?”

父亲说得风轻云淡,李景成心中不妙,知道是刘鹤年那个杀千刀的提前把消息透露给了父亲,他顷刻觉得去不去早朝无所谓了,先踹死刘鹤年倒是蛮重要的。

“你想做就去做呗,反正我们平日里对你说的话你一句也听不进去。”

黑棋一落,老人家朝后伸手,下人捧着一个托盘走上前。

“这两年倒好,为了躲我跟你姐姐,一个人跑去西域打仗了,家里人的死活是一点都不问啊。”

年迈的父亲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衣着讲究,一丝不苟,人看着精瘦,加之这几年在家修身养性,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姿态。

他拿起托盘里摆着的两纸诏书扔到李景成跟前:“看看吧。这是建平年间废帝颁布的诏书,另外一张是如今建安年间的,你好好看看。”

李景成心存疑虑,一开始还不明白父亲为何拿这两个年间颁布的诏书给自己,他还就真有模有样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