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婷月,果然是她!
六年多未见,她的声音依然那么甜美、动听。
“婷月,是我。”厉元朗调整着因为长期吸烟而变成的烟嗓。
“你!你是谁?”
水婷月竟然没有听出来自己的声音,失望之余,他如实坦白:“我是厉元朗,你、你还好吧?”
静,出奇的静。
手机那头的水婷月没有一点声响,不知道她是惊是喜,是哭还是笑。
“婷月,你在听吗?”
好半天,水婷月才回答,声音冰冷刺骨:“找我的话,我没有心情。要是找我爸爸,我会把你的手机号发给市纪委的徐伯伯。我爸说了,在他没有到任之前,广南市任何人打电话找他,都由纪委的徐伯伯替他接听。”
没等厉元朗作反应,水婷月毫不留情的挂了手机,让厉元朗足足惊呆好几分钟。
这面子丢的,如同鞋垫子。
厉元朗郁闷至极,早知道真不该打这个电话了,活该!
偏巧这会儿,季天侯的电话打过来,厉元朗正有气无处撒,就把这股怨气全都发泄到他身上了。
季天侯也不生气,笑呵呵的一个劲赔不是,还说金胜邀请他们去金鼎酒吧坐坐,也算是陪他喝个委屈酒了。
厉元朗也没多想,拿起车钥匙直奔金鼎酒吧。
路上,坐在副驾驶上的季天侯扭回头说:“元朗,我帮你分析了,其实水婷月对你那个态度也算正常,你没听出来,她是知道你在甘平县的事情吗?说明她在关注着你。”
是吗?
厉元朗微微一愣,细细品味水婷月和他的对话,觉着季天侯说的很有道理。
正这会儿,手机突然响起来,厉元朗一看号码,竟然是水婷月!
她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来,厉元朗有些忐忑不安。
接听起来,里面响起嘈杂的音乐动静,继而是水婷月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厉元朗,你个王八蛋,我恨你!”
“啪”的一声,直接挂掉。
厉元朗有些懵圈。
他猜想,水婷月一定是在酒吧喝酒,借着酒劲打来这个骂人电话。
正如季天侯分析的那样,水婷月对他耿耿于怀,也说明,她的心里一直有他。
“是水婷月的电话?”金胜挨厉元朗最近,也听到电话里的大致内容。
“是她。”厉元朗苦涩笑了笑:“她在骂我王八蛋。”
“有戏。”季天侯顺嘴总结了一句。
金胜则拍着厉元朗的肩头说:“元朗,你可能对我想借你和水婷月之间的关系有些想法,我敢说,你真是错怪我了。”
厉元朗赶紧解释:“金县长,我……”
金胜摆了摆手,眼望车窗外,感叹道:“咱们县太穷了,手上有大把的可开发资源,却一直在全市最后一名徘徊。我心里急啊!”
“就说咱们现任领导班子吧,邵书记岁数大了,不出车祸,后年也该退居二线去人大了。而耿县长这个人,心气是有但能力不足,来甘平也快三年了,还在原地踏步。”
说了这些,金胜索性敞开心扉,倒出自己全部苦酒。
对于金胜这番肺腑之言,厉元朗深有同感。
邵书记在任上时也是信心十足,准备把他外放到最贫困的水明乡,就是想利用这个乡得天独厚的山区优势,大力发展山产品加工和旅游事业,为甘平县整体经济改革打上第一枪。
然而天不垂怜,邵书记倒下来,自然他的宏伟计划也遭搁浅。
现今,金胜和邵书记的雄心壮志大有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