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丈夫,算什么父亲!”华檀声音颤抖,她一张口,血便控制不住外涌。
她冷漠又痛恨的眼神,渐渐和华征记忆重合。
那个女人浑身是血,如怨鬼一般看着他,“你根本不是人!他年你若敢动檀儿,我化成厉鬼也让你不得好死!”
想到那人,因为心虚,华征下意识用怒火掩饰。
他抬脚再度将华檀掀翻在地,重复道,“割肉!”
华檀抬眸看他一眼,可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重重喘着气,这十几年因为那些名贵药材,她得以存活,身子渐渐好了些,却也只是勉强能离了那些药。
如今接连两脚,华檀心口阵阵发疼,她面色惨白,心死般凝视华征,沉声道,“要我的肉,就拿我娘的嫁妆来换。”
“混账!”华征怒容满面。
还想跟他谈条件?
她是他生的他养的,要一块肉还得用嫁妆交换?
那可是笔不菲的财富!
“不答应?没关系。”华檀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把小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诡异地笑起来,眸中却毫无温度,“死人肉,只怕姨娘吃了,不止孩子得死,自己也要下黄泉陪我吧?”
她说着手上便要用力。
华征眼睛一瞪。
死人肉不是不可以用,只要趁人刚死取肉,也不影响什么,但那是他华府未来的传人,怎可受死人肉这样的侮辱?
这心肠和她娘一样毒!
皆是蛇蝎!
“你敢!”华征沉声吼道,喘了口粗气,咬着牙,死死盯着华檀,“不过就是嫁妆,我给你!”
华檀握着刀的手颤了颤,心尖愈发冷,面上却勾了笑,“那便请华老爷立个字据吧。”
立字据?
他可没想过真要给她!
华征面色冷沉,语气不善,“我还能骗你?不过是个嫁妆……”
华征没说完,便见华檀握刀的手再度抬起。
她笑得疏离,又带着轻蔑,威胁道,“立字据吧。”
见她铁了心,华征心头怒火压抑不住,可又怕华檀真的能狠心到自尽!
他愤恨地用眼神剜她一眼又一眼,随意往春年踹了一脚,怒声命令,“没听见吗,去拿纸笔!”
糟了无妄之灾,春年怨毒地看了眼华檀,都是这个贱/人的错!
感觉到淬了怨恨的眼神,华檀眼中划过戾气。
等华征写好字据,她一字一字看着,确定没问题了,这才小心收到身上。
“还在磨蹭什么?赶紧割肉!”华征见她仔仔细细地看那字据,眼神越来越冷,沉声催促。
这么等不及?
华檀心脏像被刀划过,疼得麻木。
她冷漠地看着这屋里几人。
春年和巫氏眸底那幸灾乐祸和嘲讽之意落在她眼里。
华檀握着刀的手不自觉收紧。
她闭眼狠狠往胳膊扎去,死死咬着下唇不肯痛呼,狠着心将巴掌大的肉从胳膊剜下。
剧痛是她手臂麻木,宛若失去知觉。
华檀沉重喘息着,下唇被用力咬破,鲜血的气息让她稍显混沌的意识清醒一瞬。
她赤红着双眼,沉眼看向华征,眼神淬毒,像厉鬼索命,她压下喉间的腥甜,直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今日割肉为誓,我华檀从此与华家恩断义绝……华征再不是我华檀之父!”
她说着呕出一大口鲜血,眼前泛着黑。
华檀用完好的那只手抓着门框,声音有些无力,却包含怨恨,让人心底发颤,“若我明日见不到我娘的嫁妆,我会来亲手剜了巫氏那胎儿!”
华檀说着,猛地抬眼看向华征。
眼中恨意翻涌,偏又藏着倔强。
和她娘死前,警告他不许伤害华檀的眼神别无二致。
华征心尖颤动,突然涌上一丝愧疚,“扶大小姐回房,然后叫大夫去给大小姐包扎。”
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