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六个不肖之徒前来查看,平常他们只须隔五日送一次水粮,绝不随便惊扰为师修练。为师由此推测下毒者也许就是他们,为探知真相,为师便凭借‘混沌无元’之内功心法,使呼吸心跳静止,气息轮回循环由周身肌肤完成。朝莫诸人不知这一点,以为阴谋得逞,言语间再无顾忌,为师于是得知了一切真相。
“若是他们自知阴谋败露,必然索性围攻为师,为师毒素未去,下肢瘫废,未必能胜过他们的合力一击。没想到最终他们意欲毁尸灭迹,把为师扔下悬崖,这反倒使为师幸免于难,悬崖壁上多藤木,为师双手尚能活动,借此缓减下坠之速,加上又有逾尺积雪,为师终安然坠于此处。”
说完喟叹一声,复道:“山崖终年云雾缭绕,连为师也未知半崖上有如此宽阔的平台——唉,苍天有眼,让为师能在你坠崖之时救下你。”
想到自己以藤蔓凌空卷住牧野笛,借力消力救下爱徒的情景,空灵子犹有余悸,当时视线不清,稍有差池,或藤蔓无法承受两人的力道,牧野笛就难以幸免。而空灵子之所以能及时出手相救,是因为牧野笛在崖顶的怒喝声提醒了他。
空灵子望着牧野笛,道:“为师光大天下武学的心愿落空倒也罢了,六个不肖之徒有了‘平天六术’武学经典,以他们今日的邪恶之心,日后必成武林祸害,而如此祸端,可谓是为师一手造成的。如今为师双腿已废,只盼你能早成大器,替为师清除这些孽障!”
牧野笛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的脸上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与坚毅。
幼稚的童心总是无牵无挂、无忧无虑的。
所以,牧野静风丝毫没有意识到当他梦醒时分,便将步入一条他从未想象过的路——也许,对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并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想象”。
他睡得那么沉、那么香,以至于嘴角处已挂下了“银链子”他都一无所知。月光从窗口洒进,照在小牧野静风的身上。可以看见他的脸如粉雕玉琢般让人爱不忍释。
隔壁的屋子仍亮着烛光。
烛光下坐着一个让人一见便如吟淡歌清诗般的女子,她虽已为人妇为人母,但她的韵味却未因此而减一分一毫。相反,让人一见总有微醉之感,心神也会恍惚起来。
醇的酒才会是最美的酒,成熟的女人才能美到极致!
而这淡歌清诗般的女人的眉目间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忧郁。愁锁青黛,原来也是难觅的一种美。
她在细心地打理着一个包裹,包裹里有小孩儿的衣物,都洗熨得服服帖帖,还有一顶小虎头帽,几块好看的却又不值钱的五彩石,一只青铜心锁……
她把包裹结好又打开,然后再结好,如此反反复复。其实该记起来的东西都已记起来了,可她总想会不会还落下了什么东西?
其实,未能搁下的是她的慈母之心……
屋中还有一个伟岸挺拔站立着的身影,他一直在屋中背着手慢慢地踱步,速度很慢却从未停歇。当他面向烛火时,可以看到一张俊朗得近乎完美的脸型。只是似乎不十分像中土人氏,他那高挺的鼻梁、微陷的双目与北疆的某个游牧民族的特征很相似,但他星辰般的眸子却如点漆,这又昭示着他体内有中土之人的血液。
终于,他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身,望着女子道:“阿清,此去不应山有二百多里路,我需得出发了,免得天明之前还不能赶至。”
此时已是夜色深沉,离天明时分不过数个时辰,二百里路要在几个时辰内赶至,岂非难比登天?
莫非他有卓绝不凡的身手不成?
可又为何偏偏要在天明之前赶至不应山?
不应山,四周方圆十里皆是穷山恶水,怪兽野蟒层出不穷,可谓飞鸟难渡之地,寻常人等根本不愿涉足其中。而不应山则于中央突兀而起,高逾千万丈,山脚下是青水翠林,山顶上却是积雪皑皑。
没有人知道不应山山巅会是什么样,但关于它的歌谣却是唱了一首又一首。
被称作阿清的显然是屋中男人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