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没有一个人上前。
在疼痛中,喻卿想着:这些被剥削到极致的人,日复一日身体上的疲累,竟造成精神上的麻木,乃至以他人的痛苦为乐,事不关己,漠不关心。
痛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些人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疼!
他心中感到可笑,甚至想仰天长笑,
可是被打的地方很疼,于是他只能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人啊,思想上的富有是多么重要。
说到底,人也是动物,高级动物,冷漠是刻进骨子里的,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自己!
大汉打累了,靠坐在椅子上,仰头一下接一下猛喘气。
喻卿抓住机会,手脚并用爬了出去。
待到一棵古树下,他才停下,倚靠其上,慢慢等着浑身的疼痛消减。
他视线模糊,困极累极,在昏昏欲睡中,依稀看到一人缓步走来。
那人头戴玉冠,额前两缕碎发,一身飘逸白衣,蓝色腰封外加白玉环,左佩银色长剑,好似仙人......
待到醒转,他发现周围其实空无一人。
这才犹豫猜测,那大概是一场梦......
只是为何一觉醒来,浑身上下好像不疼了,青紫也淡下去许多?
喻卿缓缓站起,麻木着脸,一瘸一拐地离去,口中神经质地重复默念着,
下次一定不能冲动,忍一忍、忍一忍...
呢喃飘散在风中。
时间转瞬即逝,小小年纪的他,就已经在尘世中游荡,看遍世态炎凉,尝尽世间冷暖,以致波澜不惊,成熟得令人心疼。
即使只是短短的几年,却形成了他最初的性格。
殴打鄙视、欺辱谩骂他的人,倘若自己没有能力报复回去,就强自忍耐着,但对其恨意,却未曾消减。
连带的,他讨厌世人脸上那副虚伪谄媚、爬高踩低、恃强凌弱的丑陋面孔,一切都虚假至极。
说他不近人情也罢,总之,他不屑于维系那些虚假的、一戳即破的关系。毕竟,那些人在他眼中,根本就不重要。
除此之外,喻卿极其重视尊严,没有人,能触及这个底线,否则,他拼死也要报复。
然而,对于他人的伤心抑或是痛苦之处,他却是丝毫也体会不到,可能与长久受到的欺凌有关,哪怕以后接触了更好的人,接受了更好的知识与教育,也依旧如此,缺乏同情,就好似生性凉薄,不能共情。
十二岁那年,他听闻朝凤山上的仙人们要招新,凡是五到十五岁的孩子,无论男女,只要通过考试,都能成为仙门弟子,资质上佳的,能内门,拜鼎鼎大名的仙君为师。
对此,喻卿很是心动,他想学习本领,过正常的生活,过那种——没有俗世之争,没有压迫的日子。
他也想,再爱一爱这个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