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跟着慢了脚步,就像我的影子一样甩不掉。
我终是抵不住她的奋起直追,加上黑夜难行,我狠狠的摔了一跤,这一跤的结果就是,马灯被摔到我的前面两米处,奄奄一息,还有豆子那么大一点儿光。
女人从我身边走过,走向了马灯。
这一次,她从我的面前经过,我看得更加清楚了些。
女人的双腿间,拖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一边走,那个东西就在地上摩擦,原来那声音就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
我的脑子轰轰的响,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人来!
冯山妹!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村里流传的故事里,冯山妹就是这样,双腿间拖着个东西走来走去。
她已经死了九年,可尸体不见了,那座坟墓是一个衣冠冢。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冯山妹的话,那她是人还是鬼?
疼痛和害怕让我再也绷不住了,强撑的小男人尊严土崩瓦解,一阵温热涌了出来,流到我的腿上,我……尿裤子了。
我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点马灯的光灭了。
那个女人也停了下来。同时,她那一双血红的眼睛也失去了光芒,黑暗中马灯和红光一起消失,静谧的田地里,就剩下我和她。
我躺在地上,她站在那里,没有风,她就像一个巨大的蓑衣挂在黑幕中。
那身后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就离我一米远,好像在蠕动,我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就这么僵持了半分钟,这个女人还是一动不动,就像被使了定身法。
她不动,正是我偷溜的好时机。
“喔喔……”
一阵鸡鸣声传来,接着吹来了一阵冷风,把我给吹清醒了,同时也把村庄里漆黑的雾色给吹散,我终于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柿子树,那是胡家村的标志性植物,我大伯的家就在那里。
其实,我离那里并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
我朝着柿子树走去,就像从一场大劫难中脱身,浑身都是汗水,刚才磕了脑袋,血水顺着我的后脑勺淌进了我的脖子里。
“仲秋!仲秋!”
我妈在叫我!
我脱口就答应了,早就忘记了晚上不能随便答应人的禁忌,再说,那带着哭腔着急的声音一定是我妈发出来的。
一道电筒光束射了过来,我们娘儿俩彼此呼应,跌跌撞撞的抱在了一起。
“仲秋,你没事吧?我看看。”
我小声说赶紧走,那边有个东西,我妈问有什么东西?
我回头看时,那个女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你这孩子又撒谎,老是吓人。”我妈摸着我的头说,摸到我脑袋上血糊糊的,她惊叫起来,“仲秋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我说快别看了,不然那个东西又来了。
“你这孩子,你还说呢。你大婶儿去胡刺头家找手电筒,我叫你在门口等我,出来你就不见了。你怎么这么皮呢?我叫你你也不答应,黑灯瞎火的,你跑什么啊?你是要吓死我?”
接着两个晚上我都独自一个人跑出去让我爹妈好找,要不是看见我受了伤,这顿打是跑不掉了。
我妈一边抱怨着,一边查看我的伤口,她说我的后脑勺有一条口子,一定会留疤。
“妈,你什么时候回去拿手电筒的?”我问。
我妈说走了没十步,再回来的时候我就不见了。
我吓得不轻,我明明拉着我妈的手,一开始和她并肩走,后面和她前后走的。
难道,我从头到尾拉的都是那个女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