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与她对视,那双漆黑而空洞的眼眸,比她身上这件丧裙还要黑沉得多。
慌乱难堪与疼痛压在心底,快要压不住,快要喷薄涌出来。
指尖几乎深深扣入掌心,抓着那仅存的一丝尊严。
江鹿细声问她:“嗯,打扰到你们了?”
年茉摇了摇头,纤细的身子一侧:“进来吧。”
江鹿走进去。
窗帘紧闭着,一丝春光从帘缝泄漏进屋子里,照亮空气中漂浮着的靡靡因子。
每走一步,那种熟悉而迷靡的感觉,就渗入心头,凌迟刺痛着她。
容迟渊就坐在落地窗旁边,他素来喜爱的那个丝绒沙发上。
他刚洗过澡,墨发湿润,微微从侧面仰着下颌,露出棱角分明而冷冽的弧度。
身躯明显是瘦了,在宽大的炭灰色浴袍里,显得空荡荡。
他的模样,每一寸都是她熟悉,除了那片冷白锁骨上的粉色痕迹,陌生又尖锐。
幻想过无数次重遇的画面。
江鹿没料到,最后会落得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