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和了一团面。因着天寒地冻,值夜的下人睡着了没留神。
该不会,那个人是她?
林舒回想这件事,顿觉后背发凉。
两个婢子替她擦干了头发,梳齐了。便退身到了一旁。
林舒慢吞吞回到暖阁。只见桌上摆了一只精致的双耳圆壶的铜锅。火锅里沸腾着白烟。桌上还摆了十几盘新鲜的食材,和一壶御酒。
大雪纷飞的深夜,围炉煮锅吃酒,倒是符合官僚的风气。
听着火锅沸腾声,满室烛光晃亮,汤汁的香气四溢,暖阁一下子变得不那么空荡阴森。
林舒绕着地上的烛台,小心翼翼走过来,在他招手下坐了。
她看了一眼火锅里白花花的肉片,肚子发出一声“咕噜”声。许是刚才惊吓一场,又泡了澡,消耗了不少的力气。
沈华亭将涮好的肉片放在她的空碗里。见她手里拿着一只解连环,只瞥了一眼。这东西在这楼子里并不稀罕。
“喜欢这东西?”他问。
林舒低头看了眼,神情一晃,说:“过去二哥常拉我玩,想考谁解得快。”
“谁赢了。”
林舒慢慢翘起唇角,眸子盈盈一笑:“二哥他很聪明。可也不是事事都比得过我。这解连环,他便玩不过我。时常输给我。”
“太傅解过么?”她好奇地问他。
沈华亭不紧不慢,从她手里拿过解连环,铜片在他的掌里翻得簌簌响。
林舒拾起银箸开吃,才吃了几口肉片,几颗丸子,和两盏暖胃酒,沈华亭便将解开的解连环递了过来。
她震惊不已地看着他。她最快也要半个时辰才解开!
“这若是让二哥知道,他一定不会肯和你比这个!”
“转过身。”他抬眼望着她。
林舒不解地看了看他,放下了左手的酒杯和右手的银箸,将夹起的一片羊肉飞快地送进嘴里。
烫得嘴西里咕噜,慢吞吞从凳子上扭过身。
沈华亭将手从她耳侧伸过来,将一根细细的红绳,系在了她的脖颈上。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又细致地将半干的长发取出。
林舒被板着肩头,又扭身转了回来。
沈华亭白皙清冷的手指拎着细细的红绳,环着她的脖颈转了半圈,手掌摊开,在她锁骨间轻轻地一放。
一丝冰凉,贴着肌肤。
林舒低头看了看。红绳下坠着一颗翠绿的珠子。鸽子蛋大小。碧莹莹的好似带着微弱的光晕。
她穿着白色的寝衣,珠子缀在纤细的锁骨间,衬得肌肤凝脂一般。
沈华亭慢慢悠悠地道:“这颗是明月珠,是世人俗称的夜明珠。存在天子库阁里。大小刚刚好。再大一些的,随身带着不便。”
林舒一愣,吃惊不已。
她洗澡出来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便让人来回跑了一趟天子库阁?虽然这儿离皇宫不算很远。可这个时候会不会……
沈华亭没告诉她。他亲自去了天子库阁,取了这珠子。串上了这红绳。
夜明珠。林舒见识过。这种是稀罕的东西。可没那么好买到。一颗价值不菲。能存在天子库阁的夜明珠,恐怕更是价值连城。
林舒倒不吃惊于它的价值。而是这颗珠子的意义……她怔怔望着沈华亭。
虽然他的五官辨不出什么情绪,但寒潭似的深眸,在满室晃亮的烛光下,变得不再那么冷郁。
“天子库阁里,多的是落了灰的宝贝。存着也是可惜。倒不如拿来明珠衬美人。”
林舒轻轻握着那颗珠子,像握着了自己的心。微微低下头,默然不语了半晌。
沈华亭又往她碗里涮了几颗丸子,见她方才爱吃醋多的蘸酱,又换了一碗多添了醋的新蘸酱。
“再吃些。”
他抬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比起头一日见,瘦了不少。本官没有苛待下人的习惯,况且是本官的爱妾。”
林舒怔怔望着他,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