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不甚明亮的夜里,顾锦圆的面容并不大清晰。
但是在那一瞬间,裕丰帝还是不免有些惊艳。
他不是好女色的人,宫里头的女人也越来越多,可是在姿容上,能胜过眼前女子的,也没有几个人。
如此,便越发让裕丰帝怀疑顾锦圆的身份了。
“你是这一次入宫的宫女?”
面对天子,普通百姓是不能直视的,所以顾锦圆虽然没有低着头,但是目光只落在对方的衣襟处。
“是。”
“祖籍哪里?”
“父皇!”顾锦圆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太子的声音忽然自门口响起,“裴先生已经醒了,只是伤重不好下床。”
听说裴砚醒了,裕丰帝连忙往里头,已经顾不上顾锦圆了。
一行人便也跟着一道进去,太子落后一步,拿担忧的目光看向顾锦圆。
顾锦圆回他一个浅浅的笑容,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太子这才放了心,跟着其他人一起进去了。
裴砚确实已经醒了,因为裕丰帝进来,不得不起来,半靠在床上。
屋子里这会儿已经添了好几盏灯,裴砚的脸色在灯光下看得分明。
如此惨白的样子,加上屋子里一股子血腥气,着实叫人心惊。
“裴爱卿感觉如何了?”
裕丰帝当即便关心地问道,裴砚自然感恩戴德。:..
君臣二人你来我往,说着客套的言语。
实际上这个时候裕丰帝过来,也不过就是一个表态。
难道还真能指望着这位天子的到来,能立刻化解了裴砚身上的伤不成?
太医院的太医这个时候一个两个全部都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面对裕丰帝的问责,自然各有说辞。
,待听到说裴砚的伤势有些厉害,估计得要静养一段时间,裕丰帝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简直荒唐,堂堂皇宫大内,竟然还有人行刺朝廷重臣,简直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不将朕放在眼里。”
说着厉声喝道:“叫明尧过来,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怕是也是做腻味了。”
如此震怒,守在一旁的人一句话都不敢说。
就在这个时候,裴婉晴回来了,“陛下,今晚上五弟的事儿,是早有预谋,方才臣妾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当即就往宫里的侍卫总队去了,竟然一点儿疑点都没有。
刚刚好就是在两队巡逻的侍卫换班的时候,那几个贼人摸到了五弟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宫里头的宫宴几时散场,陛下与裴大人下棋,又让裴大人留宿,这样的事儿,若是没有内鬼传递消息,怎么可能会做到这么准确?”
裕丰帝的目光落在裴婉晴的脸上,眸色深深,如一汪翻涌着巨浪的深潭,“看来,是朕的的身边出了叛徒了。”
裴砚想了想道:“宫里十二门的守卫都是陛下的亲军卫,且各属不同阵营,若说是外头人混进来,可能性不大。”
裕丰帝冷笑了一声道:“那是自然,这亲军卫的几个统领,朕已经换了好几拨了,断没有一个有那么大的胆子,往这条死路上撞。”
“那就真的只能是内鬼了。”
裴砚这句话不是重复方才的内鬼之说。
裴婉晴所说的“内鬼”是指潜伏在裕丰帝身边,替刺客传递消息的人,而裴砚所说的内鬼,则是行刺的人。
如他方才所说,宫里十二道宫门,虽然都是裕丰帝的亲军卫在值守,但是并不是同一个阵营,在互相竞争的同时,也在互相监视。
如此情况下,外头的人想要靠着关系混进来,实际上很困难。
那几个亲军卫的指挥使不会脑子那么蠢,让自己犯上这样的险。
但……若是那三个刺客本来就是亲军卫的人呢?
他们的手里清楚地掌握着巡逻侍卫的交班情况,对宫里的一切更是熟悉,那么……一切就变得合情合理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