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丰帝忽然接过去的话,让太子吓了一跳,他连连摇头,满脸惊惶,眼睛里透着惶恐和不安,“不是的,儿臣……儿臣怎么会这么想!”
裕丰帝冷笑道:“你们赵家背叛我大启,若不是为了多年的情分,朕如何也不会放过你母亲。
但是赵家对朝廷对社稷造成的损失就摆在那里,朕不可能视而不见,虽给了她皇后之位,也不可能与她同穴,你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弄了这么个东西出来是不是?!”
屋顶上的顾锦圆用力闭了闭眼睛,手里的峨眉刺蓄势待发。
太子的眼泪一下子就一串串地掉了下来,连连哭着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太子连忙将那一对人偶抱在怀里,越发哭得泣不成声,“这……儿臣,儿臣只是想念母后,想念从前的家了。
可是如今……如今宫里已经没有儿臣的家了,娘不在了,爹您……您也和从前不一样了,我是太子,可是我……我不再是明儿了,我……我就是想家了。”
他说着,赶紧将那两个人偶放回到盒子里,然后又在床上翻找着,“还有的,还有一个明儿在的,我只是……只是想悄悄地做一个……做一个咱们从前的家而已。”
他这样的回答和反应完全在裕丰帝的意料之外,他看着太子在床上翻找着,在盒子周围,被子底下各处寻找。
一边找一边解释,只是那些词句都断断续续,不成句子。
裕丰帝看到藏在他右边眉尾的小痣,看到他哭泣的样子,看到他想要寻找着什么的样子。
明明是小小的一个人,可是却莫名地与记忆中的某张脸重合起来。
裕丰帝站在原地,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冷眼看着床上的人。
太子找了一圈仍旧没有找到那个代表自己的小人偶,于是哭得越发厉害了。
“肯定还在……还在那边埋着呢!我……我这就去找!”
他原本就生着病,头重脚轻,这般急急忙忙,下床的时候几乎绊了一跤,直接将床上的被子给带了下来。
然后裕丰帝就在他的被子下面发现了另一床小被子。
当看到那被子上一块块的碎步,裕丰帝像是忽然被重重地打击到了,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几乎差点儿摔倒。
他是差点儿摔倒,但是太子确实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他晕得厉害,这般动作对他来说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力气,只能半坐在地上喘气,额头上一颗颗的汗珠很快就将额发都打湿了。
“爹……”太子睁着眼睛迷离地看着他,嘴唇干涸地张着,他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裕丰帝的衣袍,而那一句呼唤显得极轻极轻,轻到几乎都听不真切。
裕丰帝像是忽然被什么烫到了似的,连忙往后大退了一步,太子的手落空,整个人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他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直接昏倒在了那里。
裕丰帝轻轻地摇着头,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要可怕,几乎是一种下意识地行为,他立刻便要出去。
可走到了门口,忽然又停下了脚步,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他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孩子。
顾锦圆从屋顶的角度上能将他此时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更能看得清楚他此时皱起快要打结的眉头。
只是让顾锦圆没有想到的是,裕丰帝站在那里半晌之后,竟然会转身走到太子的身旁,然后弯腰将他抱回了床上。
此时的屋子里显得过分安静,所有人都等在外面。
谁都知道此时的帝王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轻易去惹怒他,哪怕是裴婉晴这个时候也只是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待着。
太子已经彻底昏睡了过去,裕丰帝抱着他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怪异。
最让顾锦圆觉得怪异的还是,当他将太子放在了床上之后,竟没有直接走掉,甚至还在床边坐了下来。
然后顾锦圆就看到裕丰帝的手抚摸过方才被太子带出来的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