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咬死,后续也不会是什么好的下场。
他边想边嚎着。
崔无忌微微侧头,不忍看这一幕。
而远处,柳露子似是对此间有所察觉,待倾听到李元痛苦的哀嚎时,她才轻轻舒了口气,这一次事情总算没办错。
茫茫夜色,红云飞舞,袅袅笛音在这怪异的黑暗里空灵剔透.
虫尉们与辇中吹笛,壮汉抬着,护着这些特殊力量,于交错的街头窜行。
一夜.
过去
一重天后,被诱出的行骸,全灭。
即便还有行骸藏着,那也只不过是两三只小猫了。
可是,除了行骸,还有些普通人也意外地遭遇了虫雾袭击,甚至是惨死。
数日后。
黑莲教。
一处殿中。
面色肃然,披头散发,眸子因过于疲惫而布满血丝的男人正快速地踏入殿中。
人未入殿,嘶哑的声音却已响起。
“彭弥!!”
“你!”
“为何!”
“食言!?”
一字一句,如风箱里火焰的嘶吼,带着咆哮从腹腔里冲出。
来人冲入殿中。
而殿中座位上,一个裹着黑莲衣袍的笑面男子缓缓收敛了笑,即便他看起来还是像在笑。
这是一个眉眼天生带笑的男人,他周身就连手指都透着亲切,只不过,他用毒,还信佛。
他是黑莲教的副教主————彭弥。
有人说这位黑莲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教主,早已入了四品,又有人说他依然卡在五品,但没人能真正弄清。
至于来人,则自然是祝斑。
单从祝斑给彭弥铸造了一样残阵,便可看出两人关系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亲密好友。
即便过去不是,现在也是了。
果然,彭弥也不摆架子,直接起身,下椅,苦笑着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祝老弟,这事老衲是真不知道。
特么的,这下面的小子居然抓了李师的女儿,而且还杀了。
要不是他已经死在神木殿了,老衲特么地要活活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去除他今世罪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彭弥慈眉善目,满面歉意。
祝斑指着他道:“李元你别动,我女儿更加别动!
我知道你怎么想,也知道你们的目的!
但我提醒你一句,心急,只能把好事变成坏事!”
彭弥呵呵道:“阿弥陀佛,祝老弟,哪儿能呢。你说哪个傻子会傻到去伤害李元,伤害你女儿?这不是是找死么?”
说到“找死”两字,他眉眼里又有一股煞意涌现,与他慈悲的模样形成一种古怪的对比,就好似有两个人在他体内时刻变换角色,而显得喜怒无常。
祝斑道:“可是你们的人去做了。”
彭弥道:“从上到下,参与此事者,皆有罪.老衲亲自为他们洗脱罪孽,且今后再不针对李元,祝老弟可还满意?”
祝斑道:“心气不畅,铸不了灵器。”
彭弥起身,从怀里取出个名录,勾勾画画,丢出去道:“把人立刻都带来。”
顿时,有两名黑袍绣莲的男子走出,恭敬应了声:“是!”
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李元并不知道。
如今的他,只是个死了女儿的父亲。
他取了小琞的衣物立了座衣冠冢,此时站在冢前默然神伤。
这冢,他在得到了景家同意后立在了米白色的花海之间。
花色摇动,渐迷人眼。
李元紧闭上双目,眼睛发红,抬手撑着石碑,一副极其哀恸的模样。
这张面具对他来说刚刚好,这让他能够立在最安全的地方,更清楚地了解这个世界,然后他可以伺机将妻儿带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