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深居简出,好奇地随她来到书阁。
他略作翻阅,发现书阁里有不少功法,也有不少史料。
他看了起来,看入了迷。
直到晚上,才被谢瑜拉着回去睡觉。
一夜,李元安静地感受着肉体之间地碰撞。
他脑海里忽地生出了一种“怪异的厌恶感”,他好似在讨厌生命,所以因而也讨厌繁衍。
他看着红烛光里这一具如染火焰的美妙胴体,却好似在看着一堆血肉,一堆六品血肉,这血肉中的温度甚至他自己身体里的温度都让他生出了一种“厌恶”。
这“厌恶”还很淡,但只是产生就让李元惊奇不已。
忽地,谢瑜轻轻唤了声,然后无力地趴在李元身上。
李元为她盖上被子,然后侧身转向一边。
谢瑜愣了下,有些黯然道:“你结束了?”
李元道:“我?”
“你不喜欢我吗?”谢瑜问。
李元明白了,他又转过身。
谢瑜道:“不必勉强.”
李元道:“我最近一直想修炼的事。”
“哦”谢瑜翻了个身,靠向了床侧。
李元轻轻靠了过去,抚着她肩,细声说了些勉强算是情话的话。
说着说着,他又努力提起状态,将他没干完的事干完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在这个过程里,谢瑜也开始明白自家男人的心思。
李元不是不喜欢她,也不是有其他想法,他只是单纯地沉浸在武道中而已。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谢瑜便不勉强他了。
而李元也乐得清静。
他斩断了一切社交,只是安静地修行,安静地看书,安静地等待。
而他的行为却和谢建安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家子越发地显得古怪。
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李元发现自己“病”了。
他变得极度厌恶“躯体”,也厌恶用“躯体”和女子的躯体去碰撞。
而他的“躯体”也好似极度厌恶他。
他看不到自己的神魂,但能感到自己神魂在变冷,他无时无刻不冷。
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冷。
可是,他的血却是滚烫的,肉也是如在燃烧的。
这感觉就好像受了寒的人在发高烧,对一切就真的不感兴趣了。
然而,这两者又汇聚于“刀”之上。
他的血肉驱策“刀”,能凝聚刀气。
他的神魂也在思考“刀”。
于是乎,两者既相互排斥,却又统一。
李元不握刀的时候,他就感到特别痛苦,特别不舒服;
但只要握住了刀,他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因为只有这一刻,他的身体和他的神魂才“统一”了,就好似冰与火之间多了一层间隔。
这一年冬,李元终于看到了神出鬼没、天天放鸽子的大舅子。
大舅子头罩漆黑兜鍪,身披一身重甲地来参加年末的家宴。
宴席上,大舅子双目呆滞,盯着一盘牛肉看了足足有半炷香时间,直到旁边的谢薇给他夹了一筷子,道:“大哥,都回家了,吃饭便吃饭。”
说完这句话,她又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下自家妹夫,却见妹夫正抱着他的刀,皱眉看着满桌美味珍馐,一副明明没有半点胃口、却又要强迫自己坐在这里以顾全晚宴的样儿。
旁边的谢瑜有些无语地和旁边的五夫人解释着:“他是在想修炼呢。”
一桌子,两个异类。
谢薇道:“要不,让他们坐一起吧。”
全桌赞同。
这两人往桌上一杵,旁人也别想好好吃饭了。
主桌的谢建安哈哈笑道:“这样好,闷葫芦就该和闷葫芦待一起,我们这些喜欢热闹地凑一起来。”
于是,李元和谢峰就坐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