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向她示意着。
拉开车门,林雨山主动坐在了后排——驾驶位的正后方,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位置。
她坐定后,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着他。
由于后视镜太小,她看不太清楚徐孟洲的脸,只能看得见眉眼部分。镜中的人仿佛比之前更瘦削了些,漆黑的发丝垂下,略微遮挡住镜片下幽深的瞳孔,掩盖住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这次见面,距离徐孟洲送自己回学校那天已经有半个月左右。
由于他手上有伤的缘故,她几乎每天都会和他通话半个小时左右来沟通文书材料的问题。虽然聊的大多只是学术工作上的事情,但她真的很喜欢这种可以不带着任何防备就和人倾诉的感觉。可每次通话完之后却又见不到面,她的心总感觉痒痒的。
所以这次见面,她的心境与之前回去参加徐孟洲母亲葬礼时完全不同了。
当时她要做的,是在三年未见的人面前,强行装出一副“从你家搬出来我也过得很好”的潇洒模样;而此时此刻,林雨山需要通过后视镜这个媒介,才敢偷偷地、间接地,仔细看看这个令她日思夜想的人。
后视镜里,徐孟洲的目光倏地对上了她。
突如其来的目光逼得林雨山立刻移开视线。她垂下眼眸,胡乱整理着衣摆。
虽然是时隔半个月的再度见面,可徐孟洲倒没有她那样局促,率先开口道:“还没吃饭吧。”见她坐定,他拉开手刹,慢慢转动着方向盘调整位置。
“没事,我不饿。”
她其实根本没吃。看到他给自己发信息说要过来接她的时候,就已经忐忑得要命,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吃饭。
徐孟洲这次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专心将车头调转方向。
八分钟后,车子开出大学城,驶进平坦的车道。
一路无话,林雨山无处安放的视线只好移到了徐孟洲的一双手上。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控制着方向盘,紫黑色的皮下淤血覆盖了几乎每一个指关节,好在大多数都已经复原,凝成棕色的血痂。林雨山注意到他右手中指上,有一个格外醒目的长条形伤口,缝针处如同攀着一条扭曲的黑色蜈蚣,令人触目惊心。
林雨山仔细观察着他手上的伤,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她刚想开口问他是因为什么才伤成这样的。驾驶窗外的光线,碰巧投射到了徐孟洲右手无名指佩戴的婚戒上,冰冷的银色光泽混合着强烈的日光,如同神祇对有罪之人降下审判,刺得她睁不开眼。
林雨山别过头不敢看那枚戒指,此时肚子却“咕”地一声叫了起来。
她将身子正了正缓解尴尬,转头问道:“徐老师,现在开去哪里啊?”
“去吃饭。”
“啊?”
“不吃饭肠胃会不好。”徐孟洲转着方向盘,淡淡道:“要不要就去你之前经常去吃的那家小馆?”
果然没吃饭就会被他看出来。
“我不饿,那里人很多有点不方便说话。”上个月就在那家小馆里,她、徐孟洲、黄楹还有徐父吵架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如此不美好的回忆,她不想再去故地重游一番了。而且她要跟徐孟洲说的事情,也确实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说。
“好,那就换个地方。”徐孟洲依旧头也不回地看着路况,“你看看APP上有什么想吃的,我带你去。”
林雨山拗不过他的好意,只好在APP上找了附近一家新开业的商场。
车子停入车库,两人上了楼。徐孟洲找了一家评分很高的西餐厅。两人坐定开始点单。
此刻,林雨山心里装的全都是待会儿该怎样跟他说黄楹的事情。她看不进去,来来回回地翻着菜单,上面的字也开始一点点变得失焦模糊。
徐孟洲察觉出她神色异常,问道:“你怎么了?”
“我很少吃西餐,不知道该点些什么……”林雨山心不在焉地冲他笑了笑,低头继续看着菜单。
“徐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