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非人非兽。
而是一个四面镜。
是的,是一个四面铜镜。
数百个陶俑跪伏在铜镜的四面,镜子蒙着厚厚的灰,早已没有了光华,冷冷的,诡异的存在在这个空间里。
董崇明看到镜子吓了一跳,毕竟他在镜子里过了三年,孤苦伶仃,内心绝望的日子,看到镜子就立马又将它打碎的心情,不由得攥了攥手中的榔头。
我说:“历史上有崇拜镜子的记载吗?”
刘美屯摇了摇头说:“这不是镜子,这叫梦奤奩。”
董崇明说:“这分明是四面镜子啊?我在镜子里待了三年,这虽然是一面铜镜,可我对他再熟悉不过。”
刘美屯点燃了佛台上的几只巨烛,屋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爬上佛龛,我们也跟了上去,董崇明拿出榔头,若是这镜子有什么古怪,便准备一锤子干破。刘美屯找了块布擦拭其中一面铜镜,很快露出了光滑明亮的镜面。
“你们看,这镜子如此明亮却不会反光!”我们照向镜子,果然里面没有我们的影子。
刘美屯说:“说它不是镜子,但是它是装镜子的。”这句话说得我们两个人都糊涂了。
刘美屯说:“古时候把女人们的镜匣叫奤奩,奤奩是装镜子的木匣子。可这个四面镜也是个匣子,它的里面装了很多的镜子的魂魄。”
董崇明不可思议的问道:“镜子还有魂魄?”忽然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在镜子里呆了三年,当下鸣醉不渝。
刘美屯说:“我们现在好多人家里,镜子都是不对着床的。很多人相信,镜子会在睡梦中收取人的魂魄,傩教的巫师,其实早就知道,镜子收集的是人的梦魄,他们将这些收集来的梦魄,关在这样一个匣子里,这里供奉的,就是装集梦魄的匣子,被称为梦奤奩。”
正说到此,忽然听到大门处传来破裂的声音,原来那大门再厚重坚实,也难堪那么多巨兽的冲击,看样子他们破门而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太虚塔层高七级,往上我们再无出路,往外是数十米的高空,我们不会飞,跳出去,也只有一死。
刘美屯却说:“梦奤奩是出口!”
我和董崇明一愣,这怎么会是出口?
刘美彤屯说:“你们仔细看这些人俑,有什么不同?”
我和董崇明看了看那些黑压压的人俑,似乎离中间莲花宝座的人身高要高一些,仔细一看,原来是前面的人俑是慢慢站起来的样子。
刘美屯说:“这些人俑从后往前,一是身上的经文越来越少,二是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多,是不是这样?”
我和董崇明暗叫惭愧,这么明显的变化却没看到。
刘美屯说:“到了最前面这一排,人俑衣冠整洁,面露喜色,身形欲动,诺,这几尊人偶,已到了佛台之前,做出攀爬的动作,似乎要前往梦奤奩。”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要整肃衣服?是不是出门之前?”
我先前觉得牵强,后来一想,在礼佛膜拜时尚可裸身所向,可见这屋内穿不穿衣服是没有避讳的。但是一旦穿起衣服,一定是要走出这里了。
大门的冲击之声越来越强烈,说不得,我们只有死马当活马医,试一下了。
三个人各自找了一尊最后的人俑,急切切的念着他们身上的经文,那些文字还算清晰,只是读起来,屈牙别嘴,极不通顺,磕磕跘跘的读了几句已无耐心,想起来这可能是离开这里的唯一途径,只得耐着性子读下去。
好在越往前,人俑身上的经文越来越少,到了之后,仅仅廖廖几个字而已。
眼见得读完最后一尊,三个人心念想通,我们再次步上佛台。却听得喀喇一声,大门终于破了。
十来只怪兽蜂拥而入,一下子将我们围了个严严实实。我心中一寒,知道去日无多,却也不想束手就死,就近从佛台上拿了个铜烛台,握在手里,想着临死前怎么也得拼他一两条怪兽回本。笔趣阁
就在这时,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