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禅房(4 / 5)

喂了那女人一颗,很快见她呼吸明显起来,顿时喜出望外。

马儿瘦弱,幸好他年岁不大,幸好小姑娘身板更小,才能驮得了他们三人。

后来闻人惊阙偶然在云州见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姑娘,觉得挺稀奇,就多关注了段日子,再久了点,断断续续,又在京城碰见。

每次见面,他都会想起那个漆黑的秋夜。

那晚的夜色很重,月亮时不时躲入乌云后,陪着他的除了伤口处的疼痛、小姑娘偶尔的询问与担忧,就只有那哒哒的马蹄声了。

“哒——”

细微的声响传入闻人惊阙耳中。

他不为所动,继续闭眼,装睡。

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床榻边。

在银光从面前闪过时,闻人惊阙睁眼,道:“好久不见。”

榻边人影顿住。

许久,他问:“你就不怕我是跟着江颂月出去的?”

“不会的。”闻人惊阙坐起来,笃定道,“你的目标从来都是我。”

余望山不回答,狭长的眼睛眯成缝,盯着闻人惊阙沉静的双目,脚步缓缓向左偏移。

见闻人惊阙目光未动,他眉头一皱,警惕的神色分毫不减,问:“你真瞎了?”

闻人惊阙道:“我说装的,你信吗?”

余望山戒备地后退一步。

闻人惊阙笑了起来。

这笑中明晃晃的讥讽让余望山目中凶光加剧,他神色阴鸷下来,狠戾地盯着闻人惊阙,道:“当年在京郊乱葬岗的那个人,是你。”

闻人惊阙未直面回答,而是道:“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我是同一种人。”

余望山睚眦必报,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闻人惊阙十五岁从槐江入京,途中被祖父丢入山野磨练意志,阴差阳错遭遇到余望山等人,险些丢了性命。

他记仇,养好伤后,于十七岁那年独自离京,一路西行,途径云州时遇见旧友,暗中观察了数日,而后直奔夜鸦山,一待就是两年。

那是余望山最后悔的两年。

山寨被一分为二,弟兄反目、人心溃散,他的心腹一个不留,全部死在那场叛乱中。

更让他惊慌的是,整个夜鸦山连布局带藏身密道、朝中暗桩等等,他数十年心血,被这个“三弟”与二当家的全数截获。

那些东西一旦到了朝廷手中,夜鸦山随时将会覆灭。

为免自乱阵脚,他未将事情外传,谎称二、三当家叛逃时已被斩杀,实则暗中追查这二人的下落。

追查了数月,二当家不见踪迹,三当家却光明正大地出现了。

只不过人家摇身一变,成了百年望族的五公子、大理寺少卿、新帝面前的宠臣。

隔着汹涌人群遥遥对望,在闻人惊阙含笑与他颔首时,余望山差点咬碎牙关。

他本以为闻人惊阙是奉旨打入夜鸦山的,回去后即刻暗中命人寻找逃生路线,哪知朝廷始终没有任何风声。

这么提心吊胆了半年,余望山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他并非奉皇命去剿匪,而是为私人恩怨前去报复。

可余望山不记得何时与闻人五公子有过节。

他想过把闻人惊阙的身份宣扬出去,可光风霁月的五公子与穷凶极恶的夜鸦山三当家是同一人,这事不必说朝廷,就是夜鸦山众匪徒都不信。

整整两年多,余望山夜不能寐,拼命建立新落脚,找新靠山,奈何终究赶不上朝廷的速度。

又一次,武夷将军领兵,将夜鸦山彻底剿灭。

那一日,余望山远远看见了随行的闻人惊阙。

他始终未明白自己是怎么得罪这位贵胄公子的,直到东躲西藏时,听见了怀恩县主的传闻,认出江颂月就是当年在他手臂上留下伤口的小姑娘。

继而,闻人惊阙与江颂月的婚事传开。

将二人联系到一起,余望山彻底明白了。

这世上会隐忍蛰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