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雨露情念交织之际,只听得见彼此潮湿氤氲而靡艳的慨叹,和隐隐可见的龙吟长啸。
碧绿的鳞片一遍遍地缠绕而过时南絮白皙的脚腕和手腕,让泫然若泣的少女衔含着它碧绿的鳞片。
魇魔梦境中,晏秋凝视着时南絮清凌凌的眼眸,灿金色的眼眸倒映出她尚还未消退红晕的面容,还有湿红的眼尾。
时南絮抬手捧住了晏秋清俊的脸,笑道:“夫君为何这般看我?”
她的声音像是含了蜜的清水,似珠玉般让人心生怜爱,恨不得用庞大的龙身将她整个人藏起来。
晏秋垂首,青丝濡湿散落在肩头,他唇角带了点笑意,剑眉星目笑起来的模样和平时冷着脸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牵起时南絮的手,用她微凉的指尖碰上了自己的丹田处,原本清冽的嗓音有些低哑,“絮絮听得见吗?”
时南絮愣住了。
指尖是磅礴强劲的生机,她的神识看到了,是一枚天青色的蛋,静静地浮于晏秋的灵海中。
与她当初在晏秋识海中,他阿爹带自己看到的蛋一模一样。
不,还是有些许不同。
晏秋诞生的蛋是浅碧色,而眼下这枚是天青色。
时南絮的唇抿紧了,她指尖有些颤抖地收回手。
这证明即使在魇魔梦境中,晏秋也是知晓自己所为的,但却心甘情愿地坠入而后直至失去意识。
她仰首抬眸去看晏秋,看到的是一双含着泪却无比柔和地看着自己的金色眼眸。
沉默了许久,时南絮轻声问道:“多久了?”
晏秋伸出手温柔地拂去了时南絮脸侧的碎发,清冽的嗓音说道:“按照龙族传承所言,尚还需一年之久。”
时南絮避开了他温柔到近乎要将自己溺毙的眼神,忽觉有些没来由的难受。
她看得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光。
晏秋所说的,是还需要一年,而不是有了多久。
他终究还是想要自己留下的。
晏秋自然是看到了时南絮避开自己眼神的动作,他未曾再多说什么,只是俯身极其轻地吻了吻时南絮的额头。
“絮絮想要做什么,便尽管去做罢。”
她若心怀苍生,他便替她守着这方天地也无妨。
脱离魇魔梦境前,时南絮在晏秋耳畔轻声留下了一句话。
“师尊,徒儿的身世之谜,只有佛子玄尘知晓。”
躲开了玄尘,避开了晏秋,时南絮终究是如愿地抵达了渊嵉海崖巅。
终于不用再拼命练剑,不用再纠结剧情任务了。
终于可以下班歇会了。
时南絮垂眸望向看不清的黑暗深渊,脸上竟是释然的轻松之色。
巍峨直耸云间的山峰之上,寒风呼啸而过,带过片片皎洁无瑕的雪花,晶莹剔透不带一丝脏污。但令人感到讽刺的是,这漫山遍野的雪掩盖着魔渊崖底所有曾经有过的厮杀和血腥。
纯白的雪盖过了各大宗门的勾心斗角和利益相争。
而如今,封印摇摇欲坠,那看似纯白的雪下尽是充斥着对生灵血肉渴望的魔物。
风托起破碎的衣摆,几片霜花落在她鸦羽般浓密的眼睫之上,如玉的人却无端端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身后的声音很乱,有那些主张她快些以身祭剑好平定镇压渊嵉海修士的叫嚷声,也有来自长云剑宗和佛音宫弟子愤怒的吼声。
孤雪剑的结界,让众人根本无法靠近她半分。
身形单薄的时南絮转过身,无悲无喜地看向宗门眼眶通红的弟子们,最终目光停驻在了那一直以来都是疏冷淡漠的师尊晏秋身上。
晏秋那双浩若苍穹的眼,有些红了,完全没了往日冷静克制的模样。
少女辰忽而一笑,秋霜般的眸子仿佛盛了碎星,清脆的嗓音此刻有些沙哑,“师尊,徒儿此生,仰不愧于天,俯不疚于地,唯独辜负了师尊这殷殷期望和教导。”
在